他咬咬牙,许是被那股怎么摸都摸不到的感觉刺激到了,脑子一热,话就脱口而出,等意识到时,已经晚了,热乎的话都凉了。
“蒋同志,你咋来的么?”,他就不敢问出,你为什么救我。总觉得这是句会冒犯到蒋州的话,所以脱口而出的同时也及时避开了危险。
蒋州好似没有听到,和刚才一样的不急不慢走着路,长腿一前一后,速度均匀,就连普普通通一个走路都是好看的,归根结底是会吸人眼球的气质在作祟嘛。
没有得到回应的汉子不可避免的有些失落,那失落的表情就明晃晃的挂在红肿的脸上,掉在塌下去的肩膀上。
汉子这种单纯的只知道跟土地打交道的人,肯定是藏不住心里的事的嘛。
因为心里失落而有些心不在焉的汉子,没有注意前面田道上有个被水冲垮的坎子,一时不注意,竟然踏空了,还好那坎子只有半米高。
他都没来得及叫出来,他就掉下去了,一屁股坐在一堆碎石上,还好石头都不怎么尖锐,否则得给汉子屁股刺漏几个洞不可。
汉子拍了拍身上的灰,脸上一丝冰凉划过,以为是沾了泥巴,随意擦了一把,却撇见一点红,细看满手是血,吓得他赶紧要摸自己的脸。
“别动”,凉凉的话音从上面落下来。
汉子下意识仰着脖子,看向话音发出的方向,脸上的伤口因为他这一仰,分的更开,血流得更欢快了。
蒋州看他止住了手,像是不怎么相信他,怕他慌张之下,不知轻重的摸上去,再次吩咐了一句,“把手放下”,语气里不易察觉的哄,双方都没察觉。
看着那人听话的乖乖慢慢把手放下,蒋州才蹲下去,朝下面的人伸出援手。
“过来”。
汉子看着那只纤细的手,太细了,还白得跟什么似的,一时竟然忘了今早上,自己还领略过那只手的强硬力道。
他有些担心这手是否能把自己这么个大汉子拉上去,别拉不成,反而把蒋州拽下来,可就真的是倒打一耙了。
蒋州没有汉子那么些心思,他不喜欢磨蹭,看汉子半天不动望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主动出击,手伸过去,捏住汉子的手腕子,脚抵住坎子,手下用力,一把便将满脸惊讶和着急的汉子拉了上来。
接着不等汉子说话,手把汉子张开的嘴一下捏成一个包子绉儿,让他说不了废话,从自己兜里掏出一张他从家里带来的手帕,把那伤口细细擦拭了一番。
然后将刚刚看见汉子脸被刮伤后,顺手在坎子边采的一把止血蒿子揉出水来,把水擦在汉子的伤口上及周围的皮肤上。
擦完后,蒋州松开捏住汉子嘴的手,说了句看路,便先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