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箭没能取了他的性命,后脑却磕在了一块石头上,剧烈的疼痛让他有一瞬间的清醒。
放箭的山匪见没有射中,收弓跑了。
天空在这时候收晴了,温绰玉的脸背着细雨晕散的日光,山野枯木逢春,滋长出碧翠绿芽。
萧兰烬彻底昏了过去。
温家人手忙脚乱地带他下了山,找了大夫重新给他医治过,又小心搬回了温家。
官爷的身上只有一枚刻着萧兰烬的玉佩。
“萧兰烬……”
守在他的床头,温绰玉撑着脸反复看那枚玉佩,“这难道是你的名字?听着真怪。”
嘟嘟囔囔的小姑娘,又没发现别人已经醒了。
后脑一阵阵的闷疼让萧兰烬皱紧了眉,但他习惯了不发出声音,连呼吸也平稳。
茫然只是一瞬,视线移到了床畔的小姑娘身上,听她絮叨,没再移开。
温绰玉被忽然抬起的手吓了一跳,那骨节分明的手抓住了她的手,玉佩就掉到了被子上。
对上那人沉静的一双眼,温绰玉没法认为这个人在占她便宜,只是握着她的手凉到了极致。
“你醒了,还有哪里难受吗?”
少女的声音清亮脆甜,萧兰烬点了点头,松了手,长指摩挲着玉佩,没有作声。
温绰玉以为他在怪自己乱动他东西,赶忙把玉佩塞回他手上:“这……这个,是常山帮你收拾的时候,从你身上掉下来的。”
常山就是随他们上山的那个杂役。
萧兰烬又点头,温绰玉试探着问:“你伤口疼吗?我叫大夫来看看吧。”
温绰玉起身要出去,又才想起自己没有与他通过姓名:“对了,我叫温绰玉,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指尖一顿,萧兰烬抬眼看向她:“我不记得了。”
不过他记得昏迷前最后的画面,是这张脸,很焦急地朝他跑过来,带他避过了箭矢。
不记得……了?
温绰玉有些傻眼,歪着头张着嘴,萧兰烬想抬手将她的下巴合上,又默默忍住了。
温绰玉见他没开玩笑,赶紧指手画脚地将在山中见到他的经过都说了,甚至把他换下的衙役衣服捧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