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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节(2 / 2)

聂太太态度有变,柳家立刻就感觉出来了,这事最急的是柳兰兰。

柳兰兰过来串门时都对罗美娘道:“要不,你跟聂太太说我以后愿意住县里。我娘就是觉得聂太太不好相与,怕我一人山长水远嫁过去无人可依靠。咱们先骗我娘一回,嫁了再说。”

罗美娘戳戳她脑袋瓜子,这姑娘平时精明得很,一涉及情爱脑子就进水了:“傻姑娘,聂恒是为你好,真要住在县里,你迟早得受不了。”

回县里住可不只是跟丈夫分隔两地,以聂太太的性子和掌控欲,其他人都够呛能忍她,更何况柳兰兰自个也不是啥好惹的人,真惹急了她就会化身呛口小辣椒,以后家里肯定得鸡飞狗跳。

事情便在这里停滞下来了,在聂先生两口子离开府城之前,聂恒又从书院回来了,这一回他简直大包带小包的,把自己的铺盖箱笼全都收拾回来了,连带的还有一张书院盖过章的游学申请,可以拿着去申办路引。

聂太太看得都瞪大眼睛了,再过一个月便要院试,聂恒这时候去游学,错过这一届就得再等两年了。

聂恒却是已有主意,道:“我见识不足,写出来的文章总是有些古板,夫子早就建议我多外出走走,正好趁这个机会出去看看。”

“那你几时回来?”聂先生虽也被儿子吓一跳,还是镇定道。

“一年三年六年八年的,都可能,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走的路多了才能增长见闻。”

儿子这态度,聂先生觉得有些不好,又眯着眼睛问:“你哪有钱出去游学?”

聂恒不以为然道:“家里的钱也是爹挣的,我有手有脚,帮人抄书写信总能挣到一口吃的,只要肚子饱了,住的地方正好效仿先贤,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这些话可要了聂太太的命,她捂着胸口道:“你这是想要剜我的心是不是,你过年才十五岁,哪里过过幕天席地的日子,万一你在路上有个闹热病痛的,娘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聂恒摇头道:“正因为没过过,才需要去历练。我在爹娘的羽翼下生活多时,也该到处去看看。”

聂先生突然道:“不是因为没跟柳家姑娘订亲的事?”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儿子不敢有丝毫埋怨,以后能不能娶到合心意的媳妇,好坏都是我的命,我也赖不了别人。”

这正话反说的,聂太太当即便被噎了一下。

聂先生抽他后脑勺一下:“亲事你想怎么做,你就直说,我们知道你的决心了,别耍这种坏招气人。”

“我不是……”聂恒还否认。

聂先生又抽他一记,他继续否认,聂先生继续抽,其实他想更抽的是那个给儿子出主意的人,聂恒打小是什么性子,聂先生当亲爹的再清楚不过,哪会刁钻得说啥儿子不敢有丝毫埋怨好坏都是我的命,一听就知道是别人的口吻。

这人是谁,真是明显得不行。

这几日家里住了聂家人,景泽明便没到张家来,改由张玉寒上门授课,他直到天将将黑才回家,一到家就看到堂屋里灯火通明,聂家一家三口,还有他媳妇闺女都在。

张玉寒顿了一下:“干嘛呢?”

聂太太正在用毛巾敷脸,她刚才是真哭了一回,叹一口气道:“玉寒来的正好,我们在商量明日去柳家提亲的事。你先生想把你们隔壁院子买下来给柳家当聘礼,正在商量怎么买合适。”

丫鬟帮着把张玉寒脱下的袄子棉帽放好,张玉寒道:“那宅子不是说柳二太太买了吗?”说完聂先生便隐晦瞪了他一眼。

“他们还没到手呢。”聂太太没注意到,语气疲惫,今日这番举动,叫她想起当日儿子绝食的模样,这孩子有时候特别有韧劲,聂太太也怕他真会跑去游学,她打起精神对罗美娘说:“这事又得麻烦你了,另外跟柳家相看的事,也得麻烦你再去联系联系。”

屋里的烛光照在聂太太脸上,显出了几分憔悴,罗美娘道:“我平日也经常过去串门子,就是费点嘴皮子而已。”

聂太太点头,晚饭一屋子的人都有些沉默,吃完晚饭,张玉寒就被聂先生叫走了,月上正空,张玉寒揉着耳朵道;“你都不知道聂先生多能说,拉着我喷了一个时辰,一杯茶都不用喝……我就只是出个主意,能狠下心的可不是我。”

“要不是这样,你就得跟聂恒一样,手都被打肿了……真没想到聂先生出门居然还随身带戒尺。”

是的,戒尺,张玉寒今日也挨了两记,不过他皮糙肉厚的,并不在意。

罗美娘也觉得他该挨揍,这人出主意的时候,聂恒边听边点头,明显就是真的起心思要去游学,倘若聂先生今日没妥协,聂恒便会顺水推舟,出去玩几个月,这一来,院试都得耽搁了。

院试两年才一届,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

聂恒和柳兰兰的亲事也算是好事多磨,聂太太想了一招,她把隔壁柳三婆子的院子买下来,决定儿子儿媳妇成亲之后在府城住几个月,这事,柳兰兰没啥意见,柳二太太不大高兴,不过她也算成功把闺女留在府城,便也对这桩亲事点头了。

有聂恒隔两日从书院回柳枝巷子一趟地催着,两家合完八字,聂家又请了媒人上门提亲,亲事便这么定下来了。成亲的日子定在今年九月末。

原本聂恒还想更早一点,不过,由于张玉寒私下跟聂恒聂先生透露今年将有恩科的事,聂太太聂先生就盼着聂恒有出息,硬压着他延后几个月。

作者有话说:

第一百章

婚事定下后隔日,聂先生和聂太太一早便乘马车回县里。

两家住得这般近,柳家一家子也特意出来相送。

虽然两家商量亲事时有多少分歧,此时聂家要离开,柳二太太言笑晏晏道:“阿恒下月便要考试了,怎么不一块在府城等等好消息,再回去也高兴。”

聂太太也打起精神:“家里还有私塾,相公能出门这几日已是极限,也不好多呆。”

柳二太太此方记起聂先生还是个夫子,也不再挽留。

聂太太又看特意从书院过来相送的聂恒,叹口气道:“你好好读书,争取过了院试。”

聂太太原本是打算等聂恒院试之后再定亲的,一则时间充裕,不会影响儿子考试的心情,二则聂恒若是过了院试,说起亲事也有体面。

偏偏之前闹那一场,聂恒死活要在考试前把事情定下来,怕影响儿子备考的状态,聂太太也只得遂了他的心意。

聂恒目露内疚:“娘,我知道的。”他一直觉得亲娘性情强势,于他的亲事上从不考虑他的想法,那日下午,他那些话脱口而出的时候心中确实快意得不得了,不过这两日,看着他娘对他小心翼翼的模样,眼睛都哭肿了,聂恒并非铁石心肠,冷静下来之后,也深觉对不起家里。

聂太太再叹一口气,也没有别的话了,倒是和罗美娘多说了两句,多谢她这回的招待。

罗美娘笑:“太太客气了,聂先生以前也没少提携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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