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来找大人讨赏的吧!”陈敬看着朱一冯二人相视一笑。
不多时,杨应乾便在侍从的带领下走了进来,此时朱一冯已是坐到了书案之后,杨应乾进来之后他便从上到下将他打量了一番,这个指挥同知很年轻,棱角分明的脸上透露着干练,倒是有一点军人的模样。
“卑职永宁卫指挥同知杨应乾参见抚台大人!”
此时杨应乾正穿着一身山文甲,便向朱一冯行了个郑重的军礼,刚才进门时他偷偷的瞄了一眼这位巡抚大人,只见这位巡抚年纪大约三旬上下,面色略黑,眼神刚毅且透露着威严。
“杨大人,这几日你的名字在本官这里可是如雷贯耳啊!”朱一冯淡淡一笑说道,言语中听不出太多的感qíng • sè彩。
杨应乾眼见朱一冯一开口便有些阴阳怪气的意思,心中不禁有些奇怪,自己之前与巡抚并无交集,应该没有得罪过他,不知为何刚一见面的问话便充满了火药味。
转念一想杨应乾便想通了其中关节,巡抚主管一省军政,上马管军,下马管民,想必是那泉州知府姚一桂到这里告自己黑状了。
见杨应乾并不回话,朱一冯又是淡淡一笑,眼含深意的说道:“杨大人,你今日到本官这里,是来讨赏的或是也是来告状的?”
听到这句话杨应乾更是确定了心中的想法,不禁在心里将那姚一桂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当下杨应乾又是深施一礼:“抚台大人,卑职此次前来,并非前来讨赏,更非告状,而是有一桩紧急军情急需抚台大人定夺。”
听到杨应乾,朱一冯倒是有些意料之外,只是自从倭患肃清之后福建沿海已是承平多年,不知这杨应乾的所谓军情是从何而来。
见朱一冯只是看着自己并未回话,杨应乾便继续说道。
“卑职今日得到可靠消息,自满剌加方向而来的一批人数不明的红毛鬼前几日攻陷了澎湖,这几日正在图谋进犯厦门港,不日既达!”
杨应乾此话一出口无异于一枚重磅炸弹,不禁将朱一冯二人吓了一跳,说起红毛鬼,朱一冯并不陌生,几年前就有一伙自称西番商人的红毛鬼想要和大明通商,他见这伙红毛鬼不似善类,便严词拒绝了。
“此等军情,杨大人是如何得知的?”朱一冯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杨应乾说道。
杨应乾当然不能说是和佛郎机人做生意的时候知道的,眼睛一转编了个瞎话。
“回大人,几月前一艘佛郎机商船在永宁卫附近触礁搁浅,卑职为了宣扬我大明天朝上国的仁义,便帮助这艘商船脱困,并给他们补充了淡水和粮食,这次是这艘佛郎机商船的船长为了报当时卑职的援助之恩特来相告。”
朱一冯当然知道杨应乾的那些事,倒也不点破,只是此事事关重大,他不可能只能杨应乾的一面之词便大动干戈。
“你说的这些情况,本官已经知晓了,你先行返回永宁吧,稍后本官自会派人出海前往澎湖打探!”
见朱一冯似乎并不是很相信自己的话,杨应乾不禁有些急躁:“抚台大人,红毛鬼火器甚是犀利,应尽快通知沿海各卫所尤其是镇海卫尽早做好防范,以防措手不及!”
朱一冯闻言脸上微微有些不悦:“军机大事,怎能仅凭一个夷人的话便大动干戈,岂不是失了体统,你且回去,本官自有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