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淡淡,不带一丝感情:“淑妃,你身为大皇子的生母,养育皇嗣有功,朕本不愿过分苛责于你。但今日之事,你活罪难逃。”
“究竟是怜贵仪蓄意冲撞,还是你容不下宓贤妃的孩子使了毒计,你比朕,还要清楚。”
沈淮站起身,冷然唤道:“皇后。”
皇后仍有些震撼,闻言,立刻从位置上起身,屈膝道:“臣妾在。”
“即日起,收回淑妃协理六宫之权,于宫中静养,何时修身养性好了,何时再接大皇子。”
室内的气氛肃穆到了极点,妃嫔们无一不震惊于今日的变故,不敢妄言。只见陛下要走,才纷纷从位置上起身。
“臣妾遵命,臣妾恭送陛下。”皇后维持着屈膝的姿势目送陛下离开,这才恢复了统御六宫的神色,沉声道:“来人,去笑靥金收拾大皇子的物件,送去温贵嫔的宫中。”
尘埃落定,王淑妃自知再无转圜的余地,神色怔怔,任由眼泪从眼眶中滑落,瘫坐在了地上。
怎么可能……陛下怎么会知道这些……
她手上向来干净,不留证据,陛下怎么可能知道是她做的?
今日她分明已经将自己摘得这么干净,这祸事又怎么可能给推得到她头上!
王淑妃紧紧咬着唇,眼中的恨意几乎能让人撕碎。
究竟是宓贤妃发觉了什么,还是根本就是陛下在包庇怜贵仪!贱人,全都是贱人!本宫绝不允许任何人抢走我的孩子!
苏皎皎跪在地上看着陛下的身影逐渐远去,一直紧绷着的脊梁才骤然松弛了些。她掌心几乎被掐出了血,心口那颗悬而不落的大石,才险之又险地落了下来。
宫规百遍,佛堂祈福。
这处罚远比她想象中来得轻得多。
就算是有王淑妃在一旁为她分担罪名,苏皎皎还是感觉得到陛下对她的手下留情。
帝王的恩宠在这宫中是保命的金符,在这一刻,苏皎皎才愈发体会了宠爱的重要性。
所谓位份赏赐,后宫之权,尽在陛下一人掌握之中,他说给便给,说收便收。
她唯有宠眷不衰,才能在宫中走的长久,才能保证自己下一次落入这样的处境时,还能有绝境逢生的可能。
许久后,林太医从屋内走出,通知皇后宓贤妃引产成功,已从危险边缘救了回来,此时需要静养。
屋内诸人才在皇后的命令下三两离去。
苏皎皎被鱼滢扶着站起身来,姝嫔从她身侧经过,轻轻说着:“走吧。”
她略一点头,同姝嫔一道儿往外走去。
外面的天色不知何时开始变得阴沉,乌压压的云层层密布,仿佛马上要下一场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