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槐带着傅玄麟在城南田亩探查了一整日,又顺道巡视了城中百姓的情况。
城中几乎家家门梁之上都挂着丧幡和黑色的灯笼。
站在道路中央便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哭丧之声。
整座城都陷入了一场巨大的悲伤之中,博州百姓不仅是受到官吏压迫,还有天灾临祸。
入夜后,傅玄麟回到了东厢房。
桌案上已经摆满了账目册子。
傅玄麟将烛火点亮,破损的门窗被他用东西封了起来,屋子里也不似昨日寒凉。
他仔细翻看着册子,发现六万石粮食在发放时只剩下了四万石。
就算百姓再怎么疯狂抢粮,也不至于只剩下四万石粮食,这其中有蹊跷。
傅玄麟仔细核对每家每户所发放的粮食,账目上果然有几处核对不上,可见做账之人已经极力填平账目了,奈何数目太大,只能在细微之处稍作变动。
如此看来,更加坐实了流民的控诉。
只是杜材欺压百姓克扣赈灾粮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可孟槐看着不像是个会贪赃枉法之人,为何会放任杜材如此张狂呢?
此时,周府内。
杜材在一间幽暗的密室里来回踱步,急躁和不安充斥着他的内心。
他神色慌张的说道:“这翎王一看就不是善茬,倘若他发现了账目有问题,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要是,要是他发现了我们的秘密怎么办?”
黑暗之中,一个身穿墨色长袍的人缓缓开口,“这翎王可是立誓要将我们绳之于法的,你的担心不无道理。”
杜材愁眉苦脸,“从前来的那些个官员随便糊弄糊弄也就罢了,可翎王......”
“既然糊弄不了,那就让他永远留在这儿!”
“您的意思是?”
“听说他身边那个叫百里墨的武功高强,要是等他到了博州,我们再想对翎王下手便不容易了。”
杜材瑟缩着身子,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可翎王毕竟是王爷,要是他死了朝廷必定追查到底,我们到时如何向朝廷交代啊。”
黑衣人呵斥道:“怕什么!他若是拿到证据上报朝廷,死的就是我们!博州天高皇帝远,不过是杀一个人罢了,又有何难?你过来!”
杜材壮了壮胆子,举步靠近了黑衣人。
只见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墨色的玉瓶放在了杜材的手上。
“此毒名为醉朦胧,无色无味,毒性猛烈。中毒之人会像喝醉酒一样头晕目眩,呼吸急促,最后在睡梦中悄无声息的死去。该怎么做,无须我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