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墨北收起了攻击的动作,垂头丧气的坐在了他的对面。
「我还以为你什么时候学会了穿墙之术呢。」
易臻露出了一个八卦的表情,身子往前探了探,低声问道:「墨北,我刚听你说什么女人?你指的是谁啊?你可以啊,悄没声的都有喜欢的女子了。」
「别胡说八道!」湛墨北给了他一记凶狠的眼神警告。
「行行行,我不问了还不成嘛。诶?高溪呢?」
易臻这才发现高禧谙不见了。
湛墨北眼神突然变得十分凶恶,「她去找她的相好了。」
易臻咂舌道:「高溪看着年纪不大,倒是很有魅力嘛。不过长成那个样子,肯定有成把成把的小娘子喜欢他。」
「她就是个喜新厌旧的负心人,哪有什么魅力!」
「人家设计的兵器那可是顶好的,要是没有高溪,咱俩能提前离开军营吗?只怕现在还在那儿抱着画册发愁呢。」
「行了行了,不就是画了几个兵器吗,你一个堂堂的振威副尉,这么轻易就折服了。」湛墨北白了他一眼,「照老规矩,你还睡你那间屋子,邓伯已经给你收拾好了。」
湛墨北交代了几句便失魂落魄的回房了。
连日来不眠不休的困倦像一个巨大的黑色深渊将他包围起来。
在梦里,湛墨北在战场上九死一生,险些命丧黄泉。
他的父兄妹妹哭成了一团,而高禧谙则亲昵地挽着一个看不清脸的男子,站在一旁冷漠的看着奄奄一息的他。
看到这一幕,他气得忽然心脏一疼。
身体仿佛从那深渊里急速飞出直冲云霄,而眼前只有一片刺目的光芒。
骤然之间,他飞入云端后又失重跌落,
身体下面依旧是那万丈深渊。
湛墨北腾地一下坐了起来,眉头紧锁的大口喘着粗气。
这梦,好生真实。
尤其是那心疼的感觉。
他抬起尚未清晰的双眸望着窗外已经黢黑的天,一滴水珠滴在了被子上。
抬头摸了摸额头,出了好些汗。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脑袋。
「这做得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却忍不住回想刚才梦里的场景。
到目前为止,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其实那梦里的一幕,就是他内心深处最恐惧的事情。
所以,那心疼的感觉才会那般真实而又强烈。
接下来的两日,湛墨北无时无刻都想去升平坊找高禧谙。
可他那日把高禧谙放在了升平坊就走了,根本不知道她到底在哪儿。
但越是见不到高禧谙,他就越是会想高禧谙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场景。
不过幸好,他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武夫。
除了能想到一些挽手拥抱的画面,他也想不出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