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岑少宁也不敢乱来了。
两人在林中一阵穿梭后,总算找到一个藏身点,躲进那处深坑的灌木丛里屏气凝神,直到追她们的那两个黑衣人从他们头顶跳过去,这才松了口气。
田梓落道:“先别出去,他们追不到我们,指不定还会调头回来找,等会儿再出去。”
岑少宁有些意外地看了眼田梓落,“你还懂这些?”
田梓落轻声道:“逃命的东西,我都懂不少。”刚才忙着施展轻功,这会儿停了下来田梓落才感受到右边手掌传来的阵阵刺痛,“嘶”了一声。
田梓落左手捧住右手,在灌木中看向自己受伤的右手,那一刀砍下来,虽然有那片暗器阻挡,她的手掌两边依旧被砍出了深深的伤口,刚才她紧紧握着拳头,伤口处基本已经凝血了,这会儿突然这么摊开手掌,伤口处些微撕裂,又冒出了点点血珠子。
田梓落赶紧收拢手掌,阻止伤口开裂。
岑少宁见她这傻傻的样子,撕下一片衣裙,拿过田梓落受伤的右手,往上面缠去,一边没好气道:“你以为,握着拳头就能止血吗?”
田梓落轻笑道:“我这不是没有可包扎伤口的物件嘛。”她的外衣这会儿都脏死了,若是用这脏衣裳包扎,伤口感染了更麻烦,她也不好这会儿扯出内衫撕布条,毕竟追兵随时会出现,她总不能衣衫凌乱地逃命吧?
岑少宁以为田梓落太讲究,包扎就非要用专门的棉布条,握着田梓落的小手忍不住提点道:“出门在外,要变通。”
替田梓落包扎完伤口,岑少宁看着她明显比他小了几号的手,冷声道:“你是不是傻啊?有暗器你不知道朝那人扔出去?居然用那么小的暗器去接人家的大刀?你这爪子是不想要了吗?”
若不是岑少宁挑了那人的手筋,又立刻结果了那人,田梓落这手掌此刻必是已经丢了半边。
田梓落见岑少宁这会儿又是为她包扎,又是关怀备至(不是)地数落,心里美滋滋的,这还是美人公主第一次和她说这么多话,立马表功道:“当时那刀不是要劈你嘛,我若不拦着,公主这会儿就算没被劈成两半,这脸也肯定毁了,公主这么美,若是脸上添了伤疤,多可惜,我就没想那么多……”
眼见着岑少宁已经用眼神朝她飞了刀子过来,田梓落立马气弱,“我说了,我就轻功可以,别的,真不行,这暗器,我也不大熟,一急,就完全忘记该怎么使了。”说到最后,像个犯错的孩子,低下了头,仿佛是在懊恼自己没有好好练习使暗器。
岑少宁看着眼前这毛茸茸还挂着一片枯叶的头顶,刚伸手想摘下枯叶,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是追杀他们的黑衣人!
岑少宁皱眉一把搂住田梓落,示意她“别出声,追兵来了。”一副保护者的姿态,全然忘记自己现在是公主。
田梓落屏住呼吸靠在岑少宁的臂弯,看着两个黑衣人再次从头顶越过,紧张的情绪逐渐散去,田梓落这才注意到岑少宁搂住她的手臂。
公主的侧颜好美,公主的手臂好……有力!
难怪中秋宴那日能用水袖击鼓……
岑少宁估摸着黑衣人走远,正想告诉田梓落可以出去了,就对上她满是沉迷的目光,被一个男子这么用这种眼神看着,让岑少宁感觉毛骨悚然,立马松手与田梓落拉开了距离。
动作有些突然,田梓落一时不查,眼看就要摔进一旁的荆棘丛,赶紧伸手朝岑少宁胡乱抓去,想稳住自己的即将跌落的身体。
岑少宁见田梓落手即将抓向自己的胸口,他那里也是裹了些东西的,看着与女人无异,可若是真被田梓落这么抓住,岂不是要露馅了?岑少宁急急往后退去,因为太着急,一时不查,只听“咔嚓”一声,痛意袭来,他好像踩中了一个捕兽夹?
于是……
“嗷!”田梓落一屁股坐在荆棘丛中。
“嘶!”岑少宁踩中了捕兽夹。
田梓落疼得连轻功都使出来来,直接捂着屁股跳出了深坑,朝坑里的岑少宁道:“公主,咱们也算是有过命的交情了,你怎么还把我往荆棘丛中推?我要是不会轻功,这会儿岂不是被扎成刺猬了?”
岑少宁微微动了动被夹住的脚,心中也很是不满,“我也没见过轻功那么好的人,还会跌进荆棘丛!”正常人早就用轻功稳住人形跳出去了,也不会连累他踩中一个废弃捕兽夹。
“都说了,我轻功是用来逃命的。”说着,突然发现岑少宁面色不对,“你怎么了?”怎么站在坑中一动不动?
岑少宁没说话,低头提了提裙摆,蹲下身子,用力掰开了夹住自己左脚的捕兽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