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抬步往里,刚要问幼蓁在何处,便瞧见屏风后一道纤细袅娜的身影。
幼蓁青丝半挽,只用一根牡丹红宝金簪固定,花蕊秾艳夺目,身上着一袭玫色长裙,裙角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花。
这样的艳色,只有幼蓁能压得住。
她就这么静静地站着,一双清透杏眸注视着四爷。
“什么时候出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四爷大步上前,临近幼蓁两步远的时候又及时停下。
他骑了一天的马,身上难免有沙尘,幼蓁看起来已是熟悉过的干净模样,四爷不想让幼蓁沾染上尘土。
小姑娘扶着屏风,杏眸在他身上打量,脸色不太高兴,“哼”一声:“好脏,不洗干净不许进来!”
说完转身就走,红色裙摆画出大片波浪。
四爷不免愕然一瞬,他才回来,都没和小姑娘说上两句话,怎得幼蓁对他就没个好脸色?
难道是路上累着了?
待四爷洗漱完,换了身干净的衣裳,瞧着整个人都清爽了,才去了屏风后。
幼蓁躺在榻上,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
但四爷哪里看不出幼蓁乱颤的睫毛,紧抿的唇瓣,活脱脱就是在装睡。
四爷命众人退下,自己上了榻,手掌毫无顾忌地往小姑娘衣裳里头探去。
“哎呀!你做什么!”幼蓁当即被四爷弄得睁开眼,小脸上浮起红云,两只手紧紧按住四爷的手背,不让他乱动。
“方才不是睡着了?怎么这会儿就醒了?”四爷好笑道。
幼蓁大眼睛瞪着他,脸上气鼓鼓的,有谁被摸了那处还能继续装睡的?何况幼蓁了解眼前这位,若是不阻止,等会被碰的可就不止那儿了。
四爷瞧幼蓁精神尚佳,不像很累的样子,便倾下身,贴着小姑娘耳畔说了两句。
幼蓁听罢,紧紧攥着衣领,眸中满是羞意:“不要……外头有人呢,会被听到。”
“那咱们就小点声。”四爷撂下一句,转而就去解幼蓁的衣带,小姑娘那点子力气哪里拗
得过他,三下五除二便被男人得逞了。
出行前闹了半月的别扭,四爷便素了半月,待后面几日一直要伴驾,哪里能抽出空来陪幼蓁。
四爷这一晚,是要抵后面好几日的量。
帐篷外人来人往,尽管奴才们已经刻意压低脚步,但偶尔还是会有声音传来。幼蓁宛如被吓坏了的小鸟,只能颤颤缩缩躲在男人怀里,捂着嘴竭力不发出动静,身子比以往更要紧张敏感。
四爷最爱她这副只能依赖自己攀伏自己的模样,一时冲动,床架便吱呀大半夜,直到星垂平野,帐外彻底安静下来,才终得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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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色方亮,四爷便要起身,他知晓幼蓁昨晚累坏了,动静放得极轻,想让幼蓁多睡片刻。
只是换了地方,身下不是府中那张拔步床,幼蓁睡得并不安稳。四爷才穿戴好,她就朦朦胧胧醒了。
手脚酸软无力,身上没有一处舒服的,幼蓁只能伏在床上,半点不想起身。
“再睡会,”四爷摸摸她的脸,“车驾出发的晚,你不必早起等着,路上还能睡会儿。”
幼蓁恹恹地点头。
四爷转身去梳洗,苏培盛带着两个小太监进来伺候,一人捧着铜盆,一人捧着帕子,苏培盛恭敬伺候四爷净面。
四爷不喜用宫女,平常近身伺候的这些事情都是苏培盛来办,往日在栖梧院里也是这样的。
谁知这再寻常不过的场景,不知哪里让幼蓁不高兴了。
她原是在床上躺着的,却在下一刻拢着被子坐了起来,巴掌大的小脸透着苍白,眼睛却是亮晶晶地盛着怒气。
她瞪着四爷:“你不会自己净面吗?为何要让旁人伺候!”
这一句话,在场的四爷和苏培盛及旁边的侍女们,都听得愣住了。
幼蓁“哼”一声,转而又睡回去了,只不过这回是背对四爷,只露出凶巴巴的背影。
苏培盛捧着湿帕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张老脸皱成菊花。
四爷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先是惊怔,然后脸上竟是一丝丝露出大喜,随即笑出声来。
苏培盛不敢说话,主子爷的神情向来是内敛的,哪怕是高兴,也不会太明显。
一年到头来,笑得如此恣意的时刻一个巴掌也数的过来。
四爷接过他手里的帕子,道:“下去吧,以后这种事,爷亲自来。”
苏培盛讷讷地应了。
四爷梳洗罢,用了两块饽饽勉强垫腹,临要出门时,折身回来,揉揉幼蓁的发顶。
“晚上回来,有什么事就差人去前面找我。”
幼蓁把脸埋在枕头里,闷闷地“嗯”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四爷心情大好地出了帐篷,骑马来到御帐前,十三爷和十四爷已经等在那里。
“四哥。”两人齐齐拱手叫了一声。
“嗯。”四爷点头回应。
十三爷和四爷素来亲近,最先注意到四爷今日的不同,他上前问道:“四哥,今儿是有什么好事?”
不然四哥今日怎么是笑着来的?
四爷摆手,看了眼旁边的十四爷,眸中笑意更甚,隐隐还带了些许自得。
“没什么,方才被你四嫂发了顿脾气。”
十三爷惊愕,被四嫂发脾气,四哥还笑得出来?
这还是他的四哥吗?莫不是早起没睡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