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车间全体工人在主席革命路线的指引下和厂领导的带领下,认真学习……请全体职工参与……”
孟夏听到厂里的广播后,陷入了沉思。
虽然她爸帮别人写稿子不是为了获奖,但也不等于默默做好事啊!
男主让全厂职工参与投票这一做法对她爸很不利。
第一,影响范围扩大,不容易突出个人。
第二,把整个活动的关注点聚焦在评选结果上,而不是评选过程中。
如此一来,怎么能显示出她爸在整个活动中的贡献和功劳?
孟夏觉得事情有些棘手。
“孟夏,你到底听没听我讲话?”
说话的人是邱丽丽,她双手抱胸,不满地看着孟夏,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她还没说几句就走神了。
孟夏被邱丽丽尖锐的声音拉回现实,她揉了揉眼睛,找了个借口:“有点困了。”
邱丽丽:“……”
我在跟你讲八卦诶,你竟然困?!
孟夏主动提起刚才的话题:“你刚才说什么,秦雨怎么了?”
自从主持人事件后,邱丽丽经常找她说话,聊的内容离不开三个人——秦雨、张安俪以及她姑姑邱晓敏。
大人的恩怨很容易影响到小孩子的友谊,邱丽丽现在最讨厌的人是秦雨。
她继续跟孟夏说秦雨的八卦:“她被她妈妈骂了,在主持人排练的时候。”
孟夏一脸懵,她让邱丽丽把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讲明白些。
邱丽丽从头说起:“昨天秦雨去找她妈,她妈正好在彩排,不知道什么原因,秦雨她妈生气了,骂了秦雨几句,具体的话我没记住,但大体意思是让秦雨老实点,不要打扰她工作,把心思放在对的地方。”
孟夏仔细一琢磨这话,看向邱丽丽,问道:“你确定这话是对秦雨说的?”
邱丽丽点头,生怕点头点晚了孟夏不相信。
“真的!我姑姑亲口告诉我的。”她凑近说,“我原先以为秦雨妈妈对秦雨很好,如今看来,也就一般。”
孟夏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她更加确定了张安俪这话不是对秦雨说的,而是对邱晓敏说的。
或者这么表达,这话看起来是在说秦雨,但实际上是让邱晓敏不要搞事,老实一点,收起不该有的心思。
这么一看,张安俪和邱晓敏相处的很不愉快啊。
但这种不愉快又不能扯破脸,两个人还得维持表面上的友谊,那在一起排练应该很煎熬吧。
邱丽丽的话没没讲完,她又说起主持的事:“我偷偷看过姑姑和秦雨妈妈的排练,秦雨妈妈没有我姑姑主持的好。”
要她看,根本没必要让秦雨妈妈当主持,她姑姑一个人就行了。
“你们两个在喳喳唧唧什么?是不是又在说秦雨的坏话?”张远瞻人未走进,声音先传来。
孟夏听到这声音后很无语。
张远瞻一个快步到邱丽丽和孟夏两人面前。
邱丽丽可不怕张远瞻,她高昂起脑袋:“张远瞻,你别得瑟,我可告儿你啊,你抄我日记的事情还没完。”
上一次大休,语文老师布置了一篇作文,张远瞻不知道怎么写,就看了一下邱丽丽的。
“哪抄了?我那是看!”张远瞻虽然心虚,但声音贼大,“你仔细对比对比,哪一句跟你的一样?”
”哪一句跟我的一样?”邱丽丽呵呵两声,“远看是不一样,但近看都一样。”
张远瞻想反驳但找不出反驳的话。
邱丽丽狠狠盯着张远瞻,继续说道:“你以为改个地点,改个时间,改个人物,两篇作文就不一样了?是我写的就是我写的!”
你再怎么改也无法掩盖这个事实。
孟夏听到最后一句话,眼睛亮了一下。
没错,是谁写的就是谁写的!
也就是说,是她爸写的稿子就是她爸写的稿子,内容上可能不一样,但写作手法、用词是一致的。
孟夏在邱丽丽和张远瞻吵架声中,找到了凸显她爸功劳和贡献的方法。
回到家。
刘翠在做饭。
自从那天去饭店吃了一顿后,刘翠开始变得大方起来,用油用酱不再像以前那样过分节俭和节省了。
她今天做的是白菜粉条和萝卜肉丝。
走廊上飘来浓郁的香气,孟夏刚到楼梯口就闻见了。
她把背着的布包提在手上,问刘翠:“妈,爸回来了吗?”
刘翠指了指屋子,说道:“在看东西呢。”她男人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一回家就坐到桌子前发呆。
说完,她让孟夏不要打搅孟林。
孟夏点点头。
虽说她爸妈在感情方面存在不少问题,但主要矛盾大于次要矛盾,现在是他们一家三口一致对外的时候,内部斗争要不得。
她进屋后挂起书包,然后往桌子那边看去,发现她爸正在对比两份报纸,神情十分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