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就算了易容换脸,燕蒹葭也是在那一瞬间,便认出了他。
势均力敌的两个人,总归是一眼便可知悉彼此的。
她缓缓道:“莫不是国师怕天下人唾弃?”
“怕?”扶苏摇头:“只是不想太麻烦而已。”
他看了眼燕然,燕然便道:“皇妹可知,为了今日,我筹谋了多少?”
他身侧忽而有哨声响起,不多时便见四面八方围满了士兵。
黑压压的一众人,将百姓吓的四散了去。
看热闹是看热闹,性命攸关,谁也不敢多待。
于是,城楼之下,便只剩下燕然手下的将士,面容肃穆的守着。
“也罢,皇兄是想如何?”燕蒹葭叹息了一声,知道大势已去。
从她带着楚青临出征的那一日开始,她便知道,她离去之后,父皇大病不起,这建康怕是会被有心人控制。
所以今日燕然逼宫,她丝毫不觉意外。可这一刻,她半分没有后悔,权势于她,俨然是比不上燕国的安宁,父皇母后的安康来的重要。
她的视线,越过扶苏与燕然,落到了不远处的燕王,萧皇后的身上。
嘴角不由便浮现一抹笑来,她笑起来很是好看,嘴角梨涡深深,眉眼弯弯……
扶苏眸底暗了暗,心中强烈的矛盾在那一瞬间似乎就要压过他的理智。
耳边传来燕王和萧皇后的声音。
“酒酒,不要胡闹!”
酒酒,是燕蒹葭是ru名,很是好听,很是可爱。
“皇妹,若是能从这儿,”那头,燕然笑了笑,道:“跳下去,我便放了父皇母后。只终身将他们囚禁在皇宫,不伤及他们性命。”
“皇兄要我死?”燕蒹葭即便不去看,也知道从城楼上跳下去,是要人性命的。
如此高台一跃而下,必定粉身碎骨。
身后的西遇等人闻言,皆是全身紧绷,似乎下一刻就要拔剑,殊死搏斗。
“怎么,皇妹怕了?”燕然望着他,眼底满是恶意。
他是嫉妒燕蒹葭的,嫉妒的发狂。凭什么,同为皇室子女,她成长的这样好,被人庇护者,爱护着,甚至连父皇也甘愿违背天道,将皇位传给她?
而他,却必须卑躬屈膝,伪装自己,一路艰难的在泥潭中挣扎,却还是无法得偿所愿。
“怕?”燕蒹葭笑道:“皇兄是个讲信用的人吗?”
燕蒹葭轻声道:“皇兄的许诺,我如何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