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钺也着实是心疼的。
他重新将舒筠放在塌上,自己挪至一旁的锦杌,将携带的膏药掏出,把她脚踝捉出来,抹上一点膏药,给她轻柔。
舒筠起先是怕的,只是待那宽厚的手掌抚摸下去,竟是出乎意料不那么疼。
她好奇极了,水汪汪的大眼睛睁得跟明珠一般。
裴钺被她模样给逗笑,温声道,“躺好,朕要慢慢加重力道。”
舒筠乖乖地往下挪着身子,侧身托腮躺好,乌黑的秀发从她肩头滑下,露出一张倾城的容,娇靥酡红,眉梢脉脉,偏生那双眼眸却明澈地跟露珠似的,越是这般不谙世事,才越发勾得人心痒。
裴钺一面谨慎地给她推拿,一面凝睇她,眼神比往日多了几分深邃,
“军营跌打损伤乃家常便饭,正因为此,军医研制最多的便是此药,朕给你拿的是最好的药膏,三日下去,必定痊愈。”
舒筠听着他语气十分寻常,可那眼神却有些陌生,她糊里糊涂问道,“三日?那陛下明日还来吗?”
话落也知自己这个要求有些无理,连忙小声辩解,“陛下揉的很舒服,手艺比芍药要好。”
嗓音太柔了,跟轻羽似的拂过他心尖。
裴钺语气微有些发暗,“朕手艺好?”
舒筠很想点头,却又莫名觉察出他眼神有些危险,于是昏懵望着他不动。
眼梢残有泪痕,眸眼湿漉漉的,柔美地躺在塌上,很好欺负的模样。
裴钺侧过眸,将视线挪至她脚踝,喉结滚了滚,语气却无波澜,“娇娇既夸朕的手艺,朕自然不能让娇娇失望。”
舒筠只当他答应了,咧嘴轻轻笑了笑。
这一笑不知怎么扯了下裙摆,腿侧的伤口被拂过,疼得她抽了一口气。
裴钺只当自己伤了她,停下动作,“朕弄疼你了?”
“不是”舒筠隔着被褥指着里面的伤口,“是这儿被蹭破一块皮。”
裴钺根据她手指的位置,猜测是大腿内侧,脸色顿了顿,“上药了没?”
舒筠小幅度摇了摇头,小脸歪在掌心,“没呢,药用得不好,担心留疤,索性任由它疼一疼。”
女孩子爱美是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