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澜风第一时间朝女儿望去。
女儿面容白皙清透,红晕犹存,额前的碎发与鬓发湿漉漉的粘在面颊,杏眼泛红带着几分娇嗔,气息明显不稳。
舒澜风是过来人,几乎一眼就要怀疑些什么。
“这是疼得?”
舒筠委屈地瘪瘪嘴,轻轻点了头。
舒澜风看了一眼干干净净的床榻,闻得那一室的药香,扶额在靠屏风处的圈椅坐下,心里慢慢平静下来。
单嬷嬷只觉老爷有些古怪,却也不好多问,见舒筠面容湿透,赶忙吩咐芍药取热毛巾来,亲自给舒筠擦拭。
舒澜风淡淡看着女儿,心情很是复杂,
“筠儿近来很是勤勉,给为父做了帕子,汗巾,腰封,中衣,褂子为父都数不过来了。”
舒筠轻轻咳了两声,有些尴尬,“女儿不是闲的无聊么?”
心里默默给亲爹赔不是,毕竟是裴钺用剩下的料子勉强给爹爹缝几件凑数。
舒澜风捋须叹道,“女儿果然长大了。”
莫名想起那腰封,他话锋一转,“娇娇有没有什么事瞒着爹爹?”
舒筠一张俏脸绷得又红又紧,弱弱地回,“爹爹为什么这么问?”
“爹爹就是觉得心里有点不踏实。”
“有没有可能是爹爹想多了?”
她也想过与爹娘坦白,只是一旦开口,她怕是必须入宫去,她喜欢裴钺不假,但皇宫于她而言过于陌生,她还想在家里赖上一会儿。
舒澜风重重吁着气,他着实想多了,竟怀疑女儿与皇帝有牵连,怎么可能?
若女儿真的被皇帝看上,这会儿人怕是已在皇宫。
皇帝英华内敛,气度非凡,绝不可能半夜潜女孩子闺房。
舒澜风怀疑自己真的是魔怔了,什么都敢想。
他揉了揉眉心,晃了晃神,起身道,“那娇娇好好歇着,爹爹不放心来看看,这就回去。”
待人离开,舒筠又催着单嬷嬷回去,朝芍药使眼色,芍药赶忙溜出去。
屋子内彻底安静下来,舒筠不确定裴钺有没有离开,小声唤道,“陛下,您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