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捧起酒坛子,将杜时升面前的酒盏注满:“你想吃什么,喝什么,只管请。难道我还请不起一桌酒菜么?”
杜时升随即应道:“胥郎君的菜肴自然很好。酒可是我带来的哦!”
胥鼎哈哈大笑,举杯仰头,一饮而尽。
“这样很好。我与郭节度,是盟友而非主从。我出菜肴,贵方带着酒,才能整治一桌好宴席。不过,我现在也年过四旬啦,酒量不如当年,若我不想喝,郭节度可不能逼我喝。万一喝多了,我也发起酒疯来,恐怕失礼。”
杜时升正色道:“胥郎君,你有所不知,我家节帅,其实不好酒,若非招待贵客所需,他自家是滴酒不沾的。”
两人打了一通哑迷,其实“菜”是朝廷名位,“酒”是定海军的武力。不过,杜时升非要说郭宁这条恶虎不好“酒”,那真是强掰诚意,全然睁眼说瞎话了。
两人当下大笑。
笑声中,胥鼎又问:“那么,郭节度究竟喜好些什么?”
“我家节帅行伍出身,不好享受。他喜好的……”
杜时升想了想,一时真不知道郭宁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当日他在塘泊中立足时,也是天气炎热时候,他似乎……颇爱瓜果?”
胥鼎笑道:“那好,我们也来吃些瓜果。”
他走到院门外,向着避让在远处的仆役招一招手,吩咐几句。
中都城里的物资供给再怎么紧张,也紧不到他这个宰执身上。顷刻间,仆役便端来大盆水果,如桃、李、石榴、西瓜之属,都是在井水中浸过的。有的还用糖渍过,吃起来凉爽清甜。
刚吃了几口,有一名青衣亲随匆匆入来,在胥鼎耳旁说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