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是红袄军中有力的一部,但身份始终更近似于地方豪强,而非贼寇;所以,当日的山东统军使,如今的河北宣抚使,才会先后接受与李全的合作。
可现在,大营丢了?
哪怕李全把胜利希望全都寄托在对铁岭的突袭上头,他也只带了田四所部随行,而让陈智和郑衍德两个领有精兵的大将驻守在营里。
可定海军忽然就出现了。面对着定海军的袭击,陈智和郑衍德两人带着一万多的人马,竟然只坚持了一刻多一点?
天可怜见,一刻多一点的时间,我李全带着部下从沼泽里一路狂奔,到现在还没和铁岭上的守军交上手呢,大营就崩溃了。
怎会如此?
李全闭上眼,用力呼吸着冰凉的空气,好像这样就能压下翻涌的惊惶。他拼命振奋精神,问自己,接下去,该怎么办?
他忽然听到,就在自己的身旁,有人在哭。
他的思绪一下子被打扰了,强烈的愤怒忽然取代了惊惶,李全猛然睁眼,想要将这哭泣的软弱之人一举斩杀。
可他举起铁枪,才发现哭泣之人,是跟随李全习武数载的少年于忙儿。
于忙儿是于洋之子。于洋、于潭兄弟二人,是李全最信任的部下。当日完颜撒剌忽然翻脸,试图捕杀李全,于氏兄弟二人奋不顾身地抵挡,用他们的性命,换回了李全的性命。
自此以后,李全把于忙儿当作自家的子侄看待,甚至视他为当作自己的继承人之一。于忙儿也不负李全的期待,无论习练武艺还是兵法,都有极快的进展。
但这会儿,于忙儿的情绪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