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虽然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但这件事也太奇怪了。
这颗星球上的污染区域高达90%,但污染程度却是众多d级星球里算是温和的那类,从未出现过类似的寄生种。
“但也不能活捉啊,谁知道活捉会发生什么事?你们没看过小说?就经常有那种情节,自以为是地想要捉回去研究,中途却逃出来了,或者是在研究所里爆发精神力把全部人都污染个遍。”
呈度越说越恨铁不成钢,拒绝的态度摆得非常明显。
这一次,宿远西站在呈度这边。
她虽然不是好人,但也不想做灭城的反派人物。
可她越想越不对劲。
这种事,对组织有什么好处?跟奥尔斯科技公司会有关联吗?甚至说,对上城区,对星球,乃至整个联盟,都有什么关联?
宿远西自觉思想已经放飞了。
自个儿都还在d级星球上苟活着,就已经想到了联盟。
“我知道你们想的,但是这件事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医生揉了揉太阳穴,内心有些烦躁,她顺手就从呈度的裤兜里掏出薄荷糖,在对方的怒视中剥开包装扔进口里。
“猎人协会那边想灭了它,可某些人却不想。”
她意有所指地说完,黑色眼眸倒映两人的面孔。
“你们过去也只是做个样子,那群三星猎人都被打点好了,明面上是要消灭了这只寄生种,但不会这么做的,你们只需要在他们最后制伏寄生种的时候出现,并且把它扔进笼子里,到时候会有人接应你们,将寄生种完完整整地带走。”
呈度全程面无表情,等医生说完,才冷冷地抬起眼睛。
冷锐的侧脸犹如冬日里的雕像,她压低嗓音,威迫性十足。
“所以别人要shā • rén,需要一把刀,你也非要成为那把刀吗?”
医生叹气,“我说过了,不是你们,也会是别人,不是红骷髅,也会是白骷髅,黑骷髅。”
她咬碎薄荷糖,意味不明地笑了。
“你们要是实在不想接,就算了,我干脆就推了,这种东西做了折寿。”
她将选择权交给了对面两人。
医生说完后,就靠在桌子边,手撑在桌子上,静静地看着她们。
骰子已经落下,双方可以下赌注了。
宿远西眼神闪烁了两下。
正如医生所说的那样,既然那几名出任务的猎人都被打点了,那多半说明猎人协会内部也有内鬼。
而她们,还真的只是个幌子。
一个,“有不明人员突然出现,夺走了寄生种”,的借口。
如果她们拒绝了,这件事情也不会有什么变动。
与其成为局外人,不如先主动成为一枚任人摆布的棋子。
宿远西平静地提出了一个问题。
“如果那五名三星猎人都没有解决掉它呢?”
医生多看了宿远西两眼,对她平静的姿态有些讶异,半会儿,她摸了摸下巴,认真地思索这个问题。
“那也只能祝你们好运了,见状不对就赶紧逃吧。”
也只能逃了,还能咋办?硬着头皮跟解决了好几名三星猎人的寄生种打?
宿远西扯了扯怒气冲冲的呈度,凑她耳边说了几句。
她将刚刚想的一一掰扯给呈度听。
医生饶有兴致地看着呈度变来变去的神色。
半晌,呈度咬了咬牙。
“我们接了。”
医生开玩笑:“接了?你该不会是想补刀把寄生种剁了吧?”
这倒是个好主意,可惜她们没这个实力。
宿远西不动声色地抬起眼睛。
“不,我们只是想通了,反正也改变不了什么,与其把赏金拱手相让,不如先赚到自己兜里。”
也不知道医生有没有相信她的说辞,反正对方就是笑着看她。
外边突然传来声响。
“医生,有人找你。”
医生这才悠悠地收回视线,将呈度手中的报告抽回来,坐回椅子上。
她提起笔,头也没抬。
“东西都给你们准备好了,就在下城e区29号地下室。”
在宿远西走出房前,她听到对方幽幽开口。
“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呈度头也没回,直接竖起中指,“去你的,哪天我就葬了你。”
医生摇头,“我可是你上司,礼貌一点。”
宿远西朝她点了点头,就跟呈度走了。
在铁门即将关上的缝隙中,她若有所思地转过头,恰好看见了对方深不见底的黑眸,宛如漩涡。
宿远西缓缓地眨了眨眼睛,忽地扯出了一丝笑意。
医生一愣。
砰一声,门关上了。
呈度揽过宿远西的肩膀。
“走吧,我请你喝一杯,庆祝我们即将拿到一个大单子。”
她说得阴阳怪气的,眼睛都要翻到天上,看得出对医生还是很不爽。
出乎意料的,宿远西居然应了。
呈度这个提出邀约的反倒震惊地看了她好几眼,有些犹豫。
倒也不是觉得对方还未成年什么的,这地方出现六岁就提着刀shā • rén都不奇怪,她只是没想到这位一向表现得很道德好市民的搭档居然真的应了。
作为领路人,呈度当即就拍着胸膛发誓一定要让宿远西尝到喝酒的快乐,最好一醉方休!
.....
酒吧里还是很热闹,五颜六色的光接连不断地照射过来,耳边嘈杂声不断。
一眼望过去,到处都是人,吧台边也几乎坐满了人。
呈度眼尖地看到两个空位,推着宿远西走过去。
被挤到的人也没有任何作态,甚至还有人哈哈大笑,热情地问:“第一次来吗?”
转头一看,对方分明醉得神志不清了,看着空气还傻乐着。
宿远西也是没想到这一点。
看来下城区人民苦上城区已久,见他们出了点乱子,便高兴得寻欢作乐,一整夜都没停下。
黑色瞳眸有光不断浮浮沉沉。
历经层层人海,宿远西终于坐到吧台旁。
正在擦拭桌面的酒保抬头打招呼:“新来的?有什么想喝的酒吗?”
晚一步坐到旁边的呈度不满地抱怨:“喂喂,我在这呢,别无视我了。”
酒保充耳不闻,视线在二人身上来回转动,似乎在回忆什么。
过了半会儿,她的视线凝在了宿远西脸上,终于想起来了。
“我记得你,秦众带路的金眼女孩。”
宿远西的肌肉瞬间紧绷,神色微凛。
那是她第一次来找医生的时候,虽然没有做任何伪装,可她还是尽可能地低头掠过他人的视线,没想到过去两个月了,居然还有人记得。
酒保洗着杯子,声调慢悠悠的。
“放轻松,我只是记忆力很好,就算是五年前来过的客人我都记得。”
她指了指自己的大脑,骄傲地说:“而且这还是原装的大脑,没加任何零件,厉害吧。”
呈度插话:“这酒吧都没开五年。”
酒保叹气,“行吧,那就三年前。”
呈度自觉找到了对方的漏洞,颇为得意地勾起嘴角,她拍了拍桌面,吊儿郎当地开口。
“来给我上最好的酒。”
酒保微笑着说:“您是说售价五十八万星币的埃尔斯顿红酒吗?”
呈度一噎,郁闷地吐气,瞥了眼宿远西。
宿远西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低着头打开端脑,继续看资料。
呈度迅速凑近酒保,压低声音,“给点面子,八千星币那瓶就行。”
酒保这回是真的震惊了。
呈度这家伙可是花钱如流水,总是倒腾自己的武器和载具,平时来喝酒都是选几百星币的,这次居然选了八千星币的!?
老天都大开眼界了吧。
她压低声音回:“你发达了?”
呈度瞪了她一眼,那可不,她还真快发达了,用命赚四十万。
她施施然地坐回椅子,敲桌,十分豪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