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没有任何用处,只是用了很多奇诡偏门的药材制成。
如果,容新对之前造成很多人无故昏迷的原因好奇,把药拿去检测,检测的人也未必能把药材说全。
给容新这颗药,只是同样表达了云村的意向,并且维持云村一贯的神秘,俗称——装·逼,罢了。
“把村口的散往里挪挪。”
等容新等人离开后,有老者出声吩咐道。
“是。”
容新小心翼翼收好药丸,没有再搭理石季川,出了云村,走过石桥,再步行一段路后,干脆利落上车走人。
石季川也不计较,仍旧好脾气的保持微笑,也带着人走了。
留下常旺和他的小弟们一脸懵地待在原地。
“头儿,咱们还要守着吗?”
“想继续跟着容哥混就守着,不想的就走人。”常旺看着离开的两辆车,没好气地说道。
原本他的心态一直算比较平和的,也极有自知之明,就想跟在容家人身后捡点汤喝喝就行。
但是,眼看着永寿丸就在唾手可得的地方。
而他在一直跟着的容哥眼里就是一条狗,平时都不带搭理他的。
他一点也不怀疑,哪一天容新心情好了,永寿丸有的多,他可能会给他养的真狗随手来上一颗。
但他绝对不会把永寿丸给他,他们这样的人根本入不了容新的眼。
常旺的手轻柔的抚着石桥栏杆,抽了最后一口烟后,把烟头扔进了大河里。
萧玖见人走了,也和秦砚进了空间。
“怎么办啊?秦砚。”萧玖语调有些奇怪地说道。
秦砚一惊,发生了什么他没有留意到的事情了吗?
“怎么了?”他连忙问。
“我好期待看到他们你来我往一阵拉锯,最后发现只是镜花水月时候的脸色啊。”
萧玖有些不怀好意地说道:“到时候,我笑得太大声了,你一定要拉住我啊。”
幸灾乐祸什么的,会被人群殴的吧,嘻嘻。
秦砚:······
几天后,石桥这头像赶集似的,各路人马从四面八方赶过来,齐聚于此,简直称得上人头攒动。
萧玖和秦砚略微改变了一下形貌,悄然站在人群中间,一点也不显眼。
萧玖兴致勃勃透过一众过来或打酱油或想捡漏的人群看向石桥这头呈足鼎立的个人——两个年过半百的中年男人和一个年迈的老者。
之前出现过的石季川站在一个老者身后,面带恭敬。
老者虽然年迈,但身姿挺拔,气势十足,如苍松一般站在石桥的必经之路上。
那张脸赫然就是几天前在京城二层小楼割了人脖子的,那位淡淡声音的主人。
此人名为石晋松,与云村渊源极深。
之前提到的,云村一直扎根在安市,安市也一直流传着云村长生的流言。
但是,因为安市特殊的历史,这样的传说多如牛毛,所有人都不会当真。
或许有人当真过,追寻过答案,最后也都不了了之。
云村是怎么入了有心眼的呢,事情要从华国建立前的某一年开始说起。
那一年,石晋松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了重伤,逃亡中跌跌撞撞误闯了云山。
那天,正好是族长的小女儿云莹过来查看紫脂的情况。
云洞和云村之间有一条小道联通,按理说,云莹直接从小道往返是不会遇上重伤的石晋松的。
但对外面世界极为向往的云莹,没有忤逆长辈的胆量,却不妨碍她在过来看顾紫脂和巡查云洞情况的时候,穿过藤蔓墙,到云山上透透气。
假装自己来到了外面的世界。
事情就是这么凑巧,云莹撩开藤蔓墙,刚探出身子,就被坚持不住即将昏倒的石晋松扑了个满怀。
云莹虽然向往外面的世界,但也不是纯粹的傻白甜,她当然不会把人直接往云洞里面带。
但是,她也没有见死不救。
这云山,云莹已经非常熟悉了,她知道里云洞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很小的山洞,就把石晋松扶了过去。
云村的男女老幼都懂医,天赋高的,如云莹这样的,年纪轻轻已经开始钻研永寿丸的配置和改良了。
石晋松的伤在那个时候,在哪个医生手里都是重伤了,当然,在云莹这里也是。
但是,这是在云山啊,这里离云洞不远啊,云莹是云村的人啊。
总之,云莹虽然费了些功夫,但非常顺利地就把人救活了。
石晋松家世极好,从小接受中西方双重教养,举止从容,言之有物,即使伤重,也没有失色多少。
反而,给人一种,公子如玉,而白玉微瑕的轻微破碎感。
云莹有时候,会忍不住看着石晋松发呆,心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呢?
跟云村里整日不是和药材打交道,弄得一身泥土药味,就是讨好她爹想要在云村多点话语权的男人都不一样。
用萧玖前世流行的形容就是:石晋松完全长在了云莹的审美点上,并且言行举止皆是加分项。
恐怕只有石晋松本人知道,他千好万好,唯一尴尬的,是他的身份,在庞然大物的石家,他只是个区区庶子。
石家的大家长极擅长审时度势,见国内形势动荡,就准备举家迁往海外。
只是,国内这偌大的祖宅也不能没有人守着,于是,石晋松就被留了下来。
他的心计手段皆不在他父亲之下,奈何,他母亲位卑,只是个丫鬟上位的姨娘,生下他后,被大夫人打压得翻不了身。
别看大夫人心狠手辣,对小妾姨娘毫不手软,但她对所有的庶子庶女却一视同仁,给最好的吃穿,给最好的教育。
甚至,常常会提醒老爷不要光顾着嫡子嫡女,不要忘了家里还有其他的孩子。
为此,老爷对大夫人极为放心,也放手让她教养家中所有的孩子。
身为庶子庶女有哪个不想出头的?
自然是拼命学习,没命的卷。
每回老爷兴致来了,或者家里来了客人,考校功课,家里的子女没有一个人给老爷丢过脸。
能把庶子庶女都教养得这么出色的大夫人,自然是极受老爷尊重与信任的。
所以,当大夫人隐约露出石晋松对她不敬的时候,老爷几乎没有查证就相信了。
从那之后,他的一切生活都照旧,只是在老爷那里失宠了。
那时候,他身边的兄弟姐妹,教书先生,佣人丫鬟的态度都没有变,只是,老爷不再考校功课的时候喊他回答问题了而已。
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只是更加用功,力求出色,让老爷能再度看到自己而已。
直到他生母的丫鬟找到他,求他给点大洋,让她能替生母找个大夫。
她从那个丫鬟嘴里知道了生母的艰难,再结合父亲的眼光已经很久没有放在他身上了,这才慢慢琢磨出了点味道。
然而,他知道这些,并且想要反击的时候,已经太晚了,老爷已经决定出国了,而他被留了下来。
一帆风顺,年少气盛的他很不理解,知道这些事情都是大夫人意思,就找机会拦着大夫人,把自己的话问了出来:“母亲,为什么不带走儿子?”
大夫人见他冒失,也不生气,一如既往和蔼地说道:“老爷看重你,把祖宅交托给你,是你的荣幸,松儿,你一定要看好祖宅,等着我们回来。”
说完就要离开。
“为什么?连姨娘也能被带走,却要留下我一个?”
他永远也忘不了大夫人的眼神,他形容不出那个眼神代表的意义,但他对上大夫人眼神的时候,整个人就如同被毒蛇盯住,又仿佛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大夫人见他这样,收回眼神,拿帕子擦了擦嘴角,语调微扬,显然,石晋松的模样取悦了她。
转身离开前,她说道:“你的姨娘本来就是我的丫鬟,她的身契还在我的手上,我去哪里她自然也要去哪里。”
“她,得伺候我到死。”
话音落下,大夫人也带着人离开了,只留下石晋松木木地留在原地。
这一刻,他深深感受到,这么多的庶子庶女,大夫人都是一视同仁的,没有讨厌也没有喜欢,却唯一针对他。
然后,他趁着家里收拾行装,打点了几个石家的老人,从他们嘴里问出了大夫人这么讨厌他的原因。
原来,其他的姨娘都是大夫人安排给老爷的,生下子女也是她允许的,但他的姨娘仗着大夫人信重,趁着老爷酒醉,穿着大夫人的衣衫爬了床。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他是该恨大夫人心狠,还是该怪姨娘愚蠢。
当然,举家出国这局,石晋松输了。
但他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