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贵姓顾名生!”
“顾生,顾生,相顾一生,是个好名字,白鹭谢过公子救命之恩!”
此后,顾生的小药房多了一个帮他煎药晒药的白色倩影,空闲时他们偷偷约会几次,顾生问白鹭:“为什么喜欢我!”
白鹭娇羞的低头浅笑,却没有说话,仿佛酝酿了一个世纪的时间,将衣袖中自己亲手编织的布鞋揣入顾生怀中,头也不回的大步跑开。
白家卷入一场官场暗斗,支持了错误的人,不过好在白家事后上下打点,恰好城主之子见过白鹭一面,就为之倾倒非她不娶,两家就此定为亲家,白家也得到城主的庇护。
白鹭被关在白府,由丫鬟严加看管不到婚期不得踏出白府一步,顾生知道那城主之子就是个无恶不作的人渣,几番混入白府却不曾见到白鹭一面。
婚期渐近,白鹭的贴身丫鬟小香带来一句话:“大婚之夜远走高飞,缘浅桥不见不散!”
顾生让丫鬟小香转告白鹭:“定不负卿!”
白家小姐与城主公子大婚这天,顾生将病患需要的药全部包好已是黄昏时分,将白鹭送的编制布鞋小心翼翼地从床下取出,顾生一直将它当作珍宝不曾穿过打开布鞋,只见两只鞋子内底,有着暗淡血迹的刺字映入眼帘:“与君相顾一眼,乐此一生不疲!”
顾生心里一暖,柔情自语道:“与君相顾一眼,乐此一生不疲,相顾一生我必生死相依!”
穿戴好出门,然隔壁刘铁柱浑身沾满血迹,跪在屋前苦苦哀求顾生救救他那难产的妻儿,产婆已是毫无办法……
医者仁心,而且一尸两命最后他决定还是去看看。
就在顾生踏入刘铁柱家时,突然乌云密布,狂风怒吼,雷鸣电闪,滂沱大雨倾盆而至,缘浅桥上一白衣美女撑着绣刺着一对鸳鸯戏水的红伞在雨中不时张望着,然两个多时辰过去还是佳人独站桥上,此时山洪爆发,滚滚江水携沙卷泥扑来,淹没了桥面,淹没了佳人膝盖,佳人泰然处之嘴里喃喃道:“与君相顾一眼,乐此一生不疲!”
两个时辰左右后,一阵婴儿的哭啼声响起,母子平安。
顾生却是心口一阵莫名的绞痛,似乎失去了自己一生最重要的东西,不顾一身斑斑血迹,冲进小雨。
此时洪水已缓缓退去,顾生站在缘浅桥,四顾茫茫洪水,不见佳人倩影,只留一把红色雨伞卡在桥柱细缝中,颤手打开一熟悉的白色丝帕掉落,一冰蚕翻着白眼吐着江水。
顾生悲恸欲绝,癫狂而哭,撞上桥柱只求一死……却被一路人救活,此后缘浅桥边总有一蓬头垢面的呆子,撑着红色雨伞痴痴傻傻的左右顾盼,像是等待着什么人一样。
但是陪伴呆子身边的,只有那缘浅桥旁冰冷的一对石狮,上面刻着“缘搁浅岸,相知相守。”
数十日后,一青衣女子,夺过顾生手里的丝帕、红伞,怒道:“畜牲不如的东西,当日初见就该一口咬死你,免得你祸害我家小姐!”
说完,纵身跳下缘浅河。
顾生顿时忆起,自己已经害死了白鹭,也害死了她情同姐妹的丫鬟小香。
不要命般的将头颅撞向石狮,一次又一次,血水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