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绡绡把头低下。
她猛然想起数年前她刚和徐江天在一起的时候。有一天午后,徐江天没有工作,难得的闲下来陪她看书。
她甚至清楚地记得那天读的是仓央嘉措的诗。其中有一句,这些年特别火。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在虔诚的信徒心中,虚无的佛法尚且不能逾越,那么俗世的养育之恩,夫妻之情又当如何呢?这种仇恨和痛苦,对于她和徐江天这样一对曾经的情人来说,应该如何看待,又怎么能真正放下呢?
“你来看这个。”徐江天指着一块壁画给她看,然而自己却不做任何停留,一路追着戴玢离去。
仿佛他今天真的是来找戴玢商议事情的一般。
柳绡绡要记录的内容很多,众人都已经走到地宫里,甚至余杭都已经完成参观了,柳绡绡却还拿个本子坐在坑道里涂涂画画,把壁画上的那些内容做着详尽的记录。
“徐总!”远处传来戴玢的一声惊呼,“徐总您怎么样?”
徐江天撑着一面落地玻璃,努力站稳,不让自己摔倒。
这是药物的副作用,偶尔会有突发的眩晕。所以今天他其实本不应亲自开车赶来的,但是……
他迷蒙的眼神暗暗飘向远处坐在坑道里的柳绡绡。
“没事,戴玢,不要大惊小怪。”他低声安慰戴玢,随后又把声音略略抬高些,“不过是早上出门时忘了吃早饭,有些低血糖罢了。”
声音不高不低,被地宫里隐隐的回声一放大,恰巧传进了柳绡绡的耳朵里。
微微顿住的画笔随即又轻舞起来。
“我陪您出去吧。”戴玢低头看看手表,也差不多到了徐江天该吃药的时候了。
“不急,我想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