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愣了下，脱口而出：“修仙之人道心为正，救人于水火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理所当然？”桑鸾愣了下，随即嗤笑，“你这想法还真有意思，若果真理所当然，为何修真之人杀凡人不犯王法？为何今日你们二人会被一只被训养的妖兽捕杀？”
“这……”孩子哑口无言。
“强大就一定会保护弱小？这是你那愚蠢的爷爷教给你的道理么？”桑鸾斜睨着那孩子，想了想又笑道，“应该是了，否则你二人也不会故意用那种下作的法子寻富贵。”
孩子脸色微红，结巴着道：“哪有什么富贵可寻？不过是生活艰难，寻些裹腹之物罢了。”
桑鸾嗤笑，若只是裹腹，又怎会寻上轩辕世家这样的大族？
孩子见她冷笑，不禁恼差成怒，也顾不上黑豹虎视眈眈，大声喊道：“你哪里知道我们的苦楚？
“你们修仙之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里知道我们这些普通人的困苦？我自幼失了爹娘，相依为命的老头儿捡了我也只是为了让我给他多骗些吃喝而已，每每饿了肚子也要斥责一顿或是打几巴掌，如今坑骗未果，那苦主强势如斯，竟派妖兽来吃我们！”那孩子说到这里，声音已带了哭腔，“在你们这种仙人眼里，我们命如草芥，便是被那妖兽吃了于你们而言，也不过是热闹一场！蝼蚁尚且偷生，我逃命又何错之有？有什么可笑的！”
桑鸾听得哑口无言，半晌才道：“若你们无贪婪之心，行市井之道，又怎会招惹祸事？怎地这么一番怨天尤人，反倒像修仙之人欺压你们一般。”
孩子无言，气得冷哼一声，扭头不看她。
他常年流连市井，最会看人脸色，桑鸾表现得虽极其冷漠，但始终未曾离开，只要她不走，那只黑豹就不敢上前。她嘴上说得无情，实则还是顾念他的性命，所以他才敢如此硬气的、甚至是带着一丝任性的发作。
桑鸾见他摆明了赖上她，不由叹了口气，转眸看向黑豹：“这孩子娇嫩的紧，你不能吃。”
毕竟是妖族，哪怕是最低等的妖兽，也能听明白桑鸾的话，此时它低吼出声，声音沉凝不悦，隐隐带上一丝威胁之意。
“呵。”桑鸾冷然一笑，随即转了转眼珠笑道，“人都道狗仗人势，没想到一头妖豹也敢学得有模有样！告诉你也无妨，我一介散修，素来与芜荒仙君交好，纵是轩辕氏又如何？你主子会为了你这样一头刚开智的妖兽与芜荒仙君交恶吗？我动动手指就能让你从此铺椅背，是去是留你自己选。”
黑豹愣了下，报旁人的名讳它或许还得想一想，但芜荒仙君是散修中出了名的狠戾，否则也不会得个芜荒的名儿，听到是他，黑豹立时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