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靳真的很高冷，说话不超过两个字，很多时候战术布置或者指挥的时候给队伍带来很多难题。只是我渐渐学会了怎么去理解他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行动下的意思。所以磨合一年后，我们的成绩好了起来。”
“记得S7的洲际赛，是我第一次参加国际性的比赛，可也是那一次，小靳跟教练吵了起来。后来HAL的成绩就一蹶不振，直到S7冒泡赛输掉后，我就知道他要离开HAL了。”
梁宇看向他，捕捉到他从容面孔下的留念，“你还没说，你们怎么在一起的。”
柳时羽这才露出会心的笑意，“是他追的我。很难以置信吧？”
梁宇眨了眨眼，难以置信么？是有一点。司靳确实冷面冷心，很难想象他是怎么去追人的，追的还是柳时羽，他还以为会是柳时羽主动出击，毕竟柳时羽的游戏风格也好，行事作风也好，完全不像是被动的，“有一点。”
“小靳这么多年职业生涯，笑起来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是，他却毫不吝啬地对我笑，对我事无巨细的关心，我那时没开窍，还以为这只是队友之间表达友好的方式。”柳时羽说着，眼前似乎浮现起那张冷峻的面容，那双凌厉的凤眸却对他展示最为温柔的一面，“你不知道，他那个人变扭得很，有一次我要跟其他战队的选手出门时，他就静静看着我，什么也不说，我走一步跟一步。”
“我以为他想跟我一起去，邀请他时，他却摇头。”
“然后呢？”梁宇夹着烟抖落下不少烟灰在裤子上。
柳时羽说：“然后我就去了，那天出去后就下起雨来，我没带伞，回来时看见他在雨夜中等我，他说‘时羽，你没淋到雨吧，我给你煮了姜汤’，我当时都震惊了，那是自从认识他以后，他第一次说这么长的话。而且他居然煮了姜汤，真的好难喝，哈哈哈。”
梁宇静静听着。
“当时的其他队友都觉得他不好相处，我却从未觉得，可能就是他对我展示的是别人都看不到的一面吧。”
“是怎么戳破的？”
柳时羽轻笑，“是我无心的一句话，那时候队伍的中单谈了恋爱，那狗粮撒得我都头痛，我说我也要去谈恋爱。可没想到晚上回房时，小靳就板着脸问我是不是真想谈恋爱。”
“我问他为什么不想，他用一种十分认真的神情，严肃地说‘如果你想谈恋爱就跟我试试吧’，我没反应过来，以为他也是吃狗粮吃腻了，没想到他却突然抓住我的手放在他胸口上，说‘时羽，你听到了么？我的心在为你跳动’。”
梁宇愣了愣，司靳居然这么会说话！
“我当时也不知怎么想的，突然就沦陷了，然后就在一起了。”
“后来呢？”
柳时羽的神情又变回平淡，“后来他就走啦。反正什么都没跟我说，虽然我早就猜到了，但我还是想他亲口对我说，不过也没关系。他在北京有他的工作，我也在LPL继续我热爱的职业。见面的时间很少，但偶尔有电话就够了。”
“这就够了么？”
柳时羽点头，“够了，我知道他一定在等我，等我退役。说来也是我自私吧，我想的是打到我不能打了再退役去找他。可是现实好像不支持我这样。”
梁宇没说话，知道柳时羽这么多年来的不易，战队拿他营销，拿他赚钱，也是到HAL后才逐渐明白，战队似乎从未真心待过他。原本他还想着，像柳时羽这样的辅助之神，明明拥有那么多耀眼的光环，为什么总是能在他脸上看见落寞的神情。
“你这些年也不好过。”
“没事，再不好过，不还是有你们还有cosmos陪着我么？”柳时羽语气轻松地说着，“你问我这么多，无非就是想知道怎么安慰君君，你放心，君君比我坚强。而你，就是他最坚强的后盾。”
梁宇抽完最后一口烟，把烟碾灭，“我就是太想陪着他了。”
“他会好起来的。今天的比赛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么严重的失误，但每一次历练都可以让他成长。你也要彻底放手，让他自己去闯一闯，不能他一出事你就忙不迭跟上去。反而会给他带来心理负担。”
梁宇无奈地点头，“或许吧。”
“你们啊，真是当局者迷。那换我来问，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柳时羽也学着黎宇宙一般八卦起来。
“他十岁的时候.......我醒来的时候他告诉我他也喜欢我，我们就在一起了。”
柳时羽眼睛弯弯的，“真好，你们的羁绊很深。刚才你说以前一直是你追着他跑，你有没有想过，现在反过来了，他一直在追着你跑。你看，我们已经确定去世界赛了，他还没有，外界的言论想必对他来说也是有影响的，这时候出现大失误把他推向舆论中心，他正自责呢，你一出现，他可不就是忍不住了？人呐，总是会在最重要的人面前丢盔弃甲。所以放手吧，梁宇，只有你真正放手，他才会真正成长。”
“我都离开NAD了，还不叫放手么？”
柳时羽摇头，“不，你这只是单纯的离开NAD而已，并没有离开他的生活。只要你还是他的依靠，他就永远会心存侥幸，你要让他置之死地而后生。”
“你是...让我跟他分手？”梁宇瞳孔微张，满面诧异之色，“不可能，我不会跟他分手！我要是跟他提分手，他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我受不了他难过。”
“只是一段时间而已，并不是永久的。”
梁宇‘噌’地起身，面露厉色，与以往的温和形象大相径庭。
柳时羽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不藏了么？”
梁宇冷着脸转身就要走。
柳时羽也起身在他背后叫住他，“梁宇，如果你不听我的劝，那么你们两个只会越走越远。现在你是LPL的顶尖打野，但他却不是顶尖中单，他永远都走不出你给他圈的牢笼！”
“呵，是么？那你们呢？当时你也跟司靳提分手了？”梁宇冷笑。
“是他跟我分手。”柳时羽说。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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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霸王别姬
从刚才柳时羽的描述中，梁宇能够感觉到司靳的感情，绝对不可能轻易说分手。虽然自己刚上场时，跟司靳几乎没有过交流，但从最近的了解中能够看出他跟自己一样是认死理的。
而且，司靳经常跑来基地门口，只想离柳时羽近一些又不忍心打扰的样子，说分手？他是不信的。
柳时羽却没有再接下去，而是走上前，“我言尽于此。而且，君君比你想象中的要更心思细腻，你认为藏得很好的一面，他可能早就知道，只是不想戳穿你。”
梁宇看向他，“不可能。”他收起脸色，恢复到往常的模样，径直朝着大楼走去。
身后的柳时羽则是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叹气。
表面以笑待人，实则冷情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