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思渊,你为什么不处置我了?”白芜忍不住,还是追问着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捏着筷子的手停了半瞬,萧思渊转头去看她,“我已经试过了,可结果就是,我比你还痛苦。”
“我知晓你日日睡不好,我也未曾有过好觉,知道你没胃口吃饭,后厨的菜谱变成了我每日都会看的东西。就连你执意要给沈绫昀守丧,我都想办法去求得他的厚葬。”
他说话的时候,就这般静静的望着白芜,嗓音低沉轻缓。
白芜咬住了下唇,强压下动摇的心神,问:“是如今我身上,还有你想要贪图的东西吗?”
她不安而惶恐的眼神,随着这句话砸中了他,萧思渊低下头自嘲的笑笑。而后便继续动手,将剃好刺的鱼肉放在了她碗中。“是啊。”
得到这个回答,白芜却猛地松一口气,对他如今的好也心安理得了起来。左右以后,他还会为今日的折腰讨回来,她也总会付出代价。
意外的,胃口也就变得好了起来,几乎是萧思渊在她的碗中放了多少,她就吃了多少。
见她终于满足的停了筷,萧思渊也展眉笑笑,哄着她又喝了一碗调理的药,便自己匆匆吃了两口,而后牵着她起身。
“走吧。”
走到了府门口,外面是他安排好的马车,还有他自己的侍卫。
白芜目光看到形形sè • sè的人群,突然往他的身后缩起面容,“我还没有带面纱。”
府中还好,世人面前,他们不该如此亲近的。
可萧思渊只是手下一用力,就将她拽到了身前,另一只手扶上她的腰,“往后,都不用带了。”
他既下定决心要她,便不再有任何人可以束缚她。
于是白芜不情愿的,被他在众人视线下推着抱上马车。直到马车的帘布放了下来,白芜才觉那些炽热的目光隔绝开,能畅快的呼吸起来。
便想起来问他,“我们去哪里?”
“去……见个人。”萧思渊却答得有些迟疑。
白芜皱眉,车中两人再没有交流,只觉马车外的声响从喧腾逐渐寂静。
行进的马车停了下来。
由他扶着跳下马车,白芜看清楚了地方,表情也肃穆起来。
这里,是关押着白馥和小皇子的大牢。
大牢之中,总归是阴暗的,哪怕是因为他们特殊的身份,这里已经清洗过,可空气中的血腥味总是飘散着。
白芜就是在这股若影若现的血腥气中,看到了此生最狼狈的白馥。
她实则头发还是整齐梳起的,身上的衣服也尚且算得上干净,只是少了华贵的装饰与精致的妆容。真正让她显得潦倒的,是塌下的腰背和枯寂的眼神。
察觉到了牢门的声响,白馥僵硬转头,看到了来着
相携而立,郎才女貌,俱是一副尊贵模样。白馥不觉红了眼,先对着白芜嗤笑,“你很得意吧?”随后又恶狠狠的望着萧思渊,咬牙道:“你还是琴师的时候,我就真该杀了你!”
白芜望着她,正心绪复杂之时,就被他一拉站到了萧思渊身后。
犹如护崽一般,萧思渊上前半步,结结实实的挡住她的视线,冲白馥漫不经心的笑,“即便在那个时候,你也杀不了我。”
“这还真不一定。”白馥却也自得的笑起来,眼眸之中隐隐又显现了彼时的神情,“毕竟,你当时唯一能依仗的尹盍呈,可不一定会在你我二人之中选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