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冗长微卷的睫毛根根分明,微圆稚气的脸庞像刚出炉的暄软白馒头,还是个精致的白馒头。

谢谨行禁不住多看了几眼。

很快,他就顾不上去看白软包子,一个人负伤择路走了出去。

今夜,名轩居和易安居注定有事情要发生,他得趁夜去拿回自己的东西。

翌日醒来,谢珥就发现谢谨行不见了,急得跑出去喊人。

翠枝端来县主梳洗的用具,笑着道:“县主,你这么早起了呀。行公子?哦,奴婢早上起来的时候,刚看见他从屋里出来,本想劝阻他继续待在这好好休息,但他执意要回去自己院中,奴婢只好把熬好的药和早膳给他,他也没有拒绝,一起拿回去了。”

谢珥听了这才安心下来,又问:“哥哥他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昨日还连站都站不稳呢,怎么这么快就能走动了?他身上不疼了吗?”

“奴婢有问过大夫,”翠枝道:“大夫说,伤口恢复速度是因人而异的,就像你从来没被虫子咬,第一次被咬,总是过好久才能好,可要是经常被咬,可能过一会,吃个饭睡个觉就好了。”

翠枝只是把大夫的原话转述,可这话听进谢珥心里,却一阵阵激荡起对谢谨行的怜悯。

这人得受过多少伤,才能一夜之间就可以忽视伤口疼痛?

谢珥一天一夜没回自己院子,今日端阳郡主抱恙,特地放话说自己想静休,不见任何人,于是,她便同翠枝等人回了自己院。

才一回院,她就听到底下丫头下人闲聊时的话:

“你可知道,昨夜名轩居和易安居发生的怪事?”

“知道,听说名轩居的荣公子觉睡到一半,挂在床栏的衣袍突然起火,把他半张脸烧烂了,真惨。”

“易安居的络公子睡到一半也被针扎得满身是血,他那边的事倒不奇怪,据说是他自己白天时拿了婢子的针藏在身上,结果自己遭了殃。”

“今日府里的大管事已经在彻查了,说是两位公子品行不当,在身上私藏有违禁药品,今早已经被大管事撵出府了,郡主也不想管此事,啧啧,他们两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谢珥听见丫头们描绘荣公子那被火毁得面目全非的半张脸,和络公子满身的血洞,有种熟悉又久违的战栗从背脊升腾而起。

她仿佛又看见了黑布下首辅张大人头骨被碾碎塌陷,全身血水被放尽,苍白僵硬的模样。

第9章

夏日正午的阳光已经十分炙热,可她小小的身躯里一阵阵泛凉。

小谢珥此刻大大的水杏儿眼里尽是迷惘,因为她开始彷徨,生怕自己做的事是错的,拯救一个未来的大魔头,只会让更多的人受难。

“我对他好些,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呢?他不可能变好了吗?”谢珥背靠在墙角边,莲藕臂圈紧短腿,水亮眼眸沾泪轻颤。

她想起在他身上看见的针戳和火烫的伤,赫赫入目,想起少年面无表情地说着“很快就没了”,他当时是不是就知道,荣公子和络公子很快就会重伤被赶出府?或者说,他其实是在为自己报复?

她又想起荣公子和络公子平日欺负谢谨行的嘴脸,不知为何,她内心慢慢平息下来。

不是的,没有人生来就是罪不可赦的大魔头,没有人生下来就会坏事做尽的,有时候,是老天不公,没有给他看见一丁点光亮,对他所做的尽是残忍之事,那又怎么可以奢望他会学会仁慈呢?

?

谢谨行手里紧紧攥着从刘荣手里抢回来的旧帕子,蜷缩在昏暗残破的屋中,槅扇门已经被他用钉子钉严实了。

这是一张绣着丁香花的旧帕子,帕子的主人如同这帕子上的丁香花一样,谦逊、勤奋,交待给她的每一件事都勤勤恳恳做好,包括照顾他的任务。

所有人都以为,熹娘是崇威将军金屋藏娇在外的外室,而他是见不得人的外室子,但没人知道,他在很幼小的时候就记事了。

那时候,他才学会走路,话都不会说,熹娘当时是侍奉那个喜怒无常疯女人的忠仆。

有个长相威严的华贵妇人时常来看疯女人,她管不了这个疯女人,也不喜欢他,但同时又看不下去疯女人用脚把当时还小的他踹得头破血流,于是,就命熹娘代替母亲的角色,抱着他到外庄住。

熹娘虽然心里对照顾他这件事也不太高兴,但她这人做事最细致,交待她的工作,即便没人监督,也必须完成得妥妥当当。

熹娘带着他在外庄生活的那几年里,把他衣食照顾得妥妥当当,而那几年,竟然也成为他人生中为数不多快乐安稳的时光。

所以,熹娘病死后,他被送回将军府时,他就悄悄把熹娘的帕子藏在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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