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沈将军教诲。”白芜将身上的披风脱了下来,叠好递给他。
沈绫昀低头看了看,却没有接。
白芜也不着恼,轻轻放在了他身侧,便抱着胳膊靠坐在马车上。
沈绫昀再开口时,声音中有些不自觉的艰涩,“是我将长公主寻回宫中的,我比谁都更希望长公主顺遂,得万人尊敬。”
三个月前,他回京换防的路上意外遇见了流浪的白芜,年幼时都见过,他又比白芜长三岁,一直记得她的长相,相见便觉得眼熟。后来一一盘查身份,才确定她就是失散的公主,将她带回了宫中。
披风一脱,更觉冷了些,白芜搓了搓手并未接话。
沈绫昀却又一次开口,就像是想要掩过方才的争执一般,“接皇上的命令,我本是在查学子聚集闹事一事,是荇儿来报信,说与你失散了,我才来寻殿下的。”
学子聚集闹事,白芜也略有听说,春闱已然结束,连殿试的结果都通告了天下。可不知为何,几个留在京城的学子们未走,前几日突然冲进京兆尹府说有人科考作弊,学子们越闹人越多,更开始冲击大理寺,景昌帝得知震怒,便命沈绫昀彻查。
可眼下,白芜关心的是另一件事,“荇儿呢?”
“她胆敢带你去那种场所,自然该受责罚。”沈绫昀轻蹙着眉回道。
坐直了身子,白芜凝神看向他,眼神中略有祈求,“她既然是宫中之人,就算要惩处,也该是由我。”
气氛再一次僵滞,半晌之后,才听到沈绫昀轻应了一声。
“好。”
放下心来,白芜靠坐回去,慢慢摩挲着指尖。
沈绫昀下意识的又抓起一旁的披风,刚想展开盖在她身上,动作又突然顿住,过了许久后也只是将披风重新放下。
相顾无言,马车之中一片安谧,无声的朝皇宫驶去。
——
除了被寻回宫中的那天,白芜这是第一次踏足景昌帝的鹤居殿,景昌帝喜好道术,平日里并不在皇帝的寝宫常住,起居多在这鹤居殿之中,方便与道士们一同研经炼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