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默了默,沈绫昀转而为她放好登马车的软凳,“让我先带你去个地方,可好?”
将他看了又看,白芜才勉强忍下将要脱口的拒绝,长叹了一口气,顺从的走上马车。
最终,马车停在了她尤其没想到的地方。
仰头望着刑狱大牢,白芜由不得愣了愣,“到这做什么?”
“审讯一场,张纯最后的下场,你不想知道?”
心不可避免的动了一下,白芜想到了那几个无辜惨死的学生。
无声的跟着他走入狱中。
许是早做了安排,这一路上光线亮了许多,连血腥气都冲淡了不少。
是以白芜进来时也没有太多不适,跟在沈绫昀身后,到了上次审张纯的狱中。
他已然换上了一件新的素白衣服,似乎并非囚服,更像是一件文人长衫。
安安静静的坐在长椅上,手脚皆无镣铐,捧着一碗水喝。
听到了前来的脚步声,张纯转头看清来人,不慌不忙的放下茶碗起身行礼,“见过长公主殿下,沈将军。”
“请起。”略去对他的称呼,白芜在空中虚扶了一下。
与之前见过的数面相比,眼下的张纯似乎平和了许多,神态中露着读书人应有的文雅。
像是一张弓,猛然松了弦。
可又隐隐有种衰败感。
白芜矛盾的蹙起眉,耳边忽又响起沈绫昀的嗓音。
“殿下慢聊。”
只留下这一句,他便为白芜铺好坐具,直接转身出去了。
心中更觉诧异,白芜一头雾水的再次打量张纯,“是你找我?”
“准确来说,是受人所托,有几番话想告诉殿下。”张纯倒自如许多,请她坐下后,便自顾自又端起了碗。
坐近了,才闻出来这碗中压根不是水,而是酒,味道凌冽。
任由她的目光打量,张纯哂道:“如你所见,我已然获释。”
对此不免心有惊讶,白芜下意识发问:“为何?”
问完就又觉得此话不合适,讪讪补充,“我并非是说你一定得获罪的意思。”
“无妨。”对她的失言全无在意,张纯仰头灌下一口闷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