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被压得喘不过气,她用力挣扎,推他,感到胸前的湿润温热,狠命拍打着顺治的背,“起来,你给我起来!”
“不起。”顺治闷声闷气答,“压不死你,我没吃你得多,没你胖。”
佟佳真抓狂了,手滑下去,刚到顺治的腰上想拧下去,他一下翻滚开,瞪着她说道:“痒!”
疯子,真是疯子,佟佳喃喃地骂。正准备翻身坐起来,被顺治扯了回去,他的声音极轻,饱含着请求:“陪我躺一会。我好累啊。”
顺治紧紧握着佟佳的手,另一只手搭在眼睛上,盖住了眼里的水光。静默片刻,他问道:“你想不想揍她们一顿出气?”
佟佳愕然问道:“揍谁?”
顺治说道:“太后,皇后,或者皇贵妃,除了石氏,任何人都可以。”
佟佳狐疑问道:“石氏为何不行?”
顺治笑,喃喃骂道:“你这个疯女人,你该问我,为何能冒天下大不讳,让你揍我的亲生母亲。”
呵,居然被疯子叫做疯女人。佟佳觉着,再与顺治呆下去,她说不定真会与他一样,成为一个喜怒无常的疯子。
“好吧,其他人可以,石氏为何不行?”佟佳坚持问道。
“你吃醋了?”顺治侧过头望着她,眼中水波横,柔情得令佟佳牙酸。
“呵呵。”佟佳扯着脸皮干笑。
顺治眼里闪过一丝受伤,默然半晌,说道:“石氏是汉人,修复满汉关系兴许要很多年,能做到一些是一些吧,我不喜欢再看到天下生灵涂炭。外夷来侵犯我绝对不会手软,在大清土地上不行。”
佟佳知道他倒没吹牛,沙俄来犯,他下令不顾一切还击。对于tái • wān的郑经,则多次诏安,并不想与他打仗。
顺治不耐烦问:“怎地,你究竟想不想啊?我早就看她们不顺眼了,等下我让人把她们叫来,你躲在背后下黑手敲闷棍。我不好动手,倒不是我不揍女人,比如你这个女人就可恶得很,很多时候我都想打你。”
佟佳横了顺治一眼,他朝她温柔地笑,“那是我生母,我下不去手。有时候她真是讨厌得很,开口闭口都是为了我好,她为我的江山社稷操碎了心。”
停顿片刻,顺治讥讽一笑,不客气说了下去:“她把一群蒙古女人塞进来,让我像马场配种的马那样,给她的科尔沁配种,让她科尔沁的血脉在觉罗氏好延续下去。真是可笑啊,她在科尔沁算什么,她自己当了棋子,被拿去换利益,她还要这样对待他的儿子。”
顺治转过头,望着头顶的藻井,声音低落下去:“有时候,我又觉着她可怜。她活在自己的虚幻里,以为自己肩负着了不起的重担,拼命要证实自己,她对科尔沁有多重要。她嫌弃我太过优柔寡断,她说我一点都没有草原海东青的模样,她很失望。他们懂什么海东青,折断海东青的翅膀,折磨海东青,熬鹰训鹰,好彰显自己的勇猛。”
“他们也这样对我,像是对待海东青一样。”顺治神色平静,嘴角上扬,愉快地说道:“我不曾驯服,熬死我都不服。我专挑她最在意的地方,狠狠扎她一刀。”
顺治手虚虚握着,朝自己的心脏插下去:“汗阿玛做了哪些最令她嫉恨的事情,我也再照样做一遍。她气得半死,却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就是虚张声势,因为汗阿玛不拿她当回事,其他几个大福晋地位高于她,她得低头请安。在多尔衮面前,她更是连个屁都不敢放。她只能欺压我,朝我撒气,因为我是她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