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最后——在距离江月蝶心脏只有几毫厘的地方,剑尖又堪堪停住。
她的情绪有了波澜。
而温敛故再次感受到了奇怪的情感。
孩童向母亲讨要吃食时是快乐,面对学堂先生是紧张;
女子面对心仪儿郎时是羞涩,看见对方和其他女子交往是嫉妒;
老妇人看见儿孙满堂时是喜悦,得知儿子战死时是痛苦;
……
这些尘世的情感,温敛故都记得。
可这个人类女子此刻的情感又和他们不同。
——江月蝶。
温敛故心中默念。
他终于决定记住这个名字。
不似云重派里那些老东西满口天下大义时的虚伪,也不像是楚越宣面对两位女子时总是出现的优柔寡断、摇摆不定——
说那两句话时,她的感情并不算跌宕,甚至比不上刚才满口胡诌时的慷慨激昂,却又能做到完全泾渭分明。
很奇怪。
温敛故从未感受过,他又起了兴趣。
所以他决定放她一马。
温敛故动手时宛如暗中埋伏的毒蛇般无声无息,而江月蝶本就负伤,脑子昏昏沉沉,并未察觉自己已经在死亡线上走了一圈,只觉得好像有一阵冷风,刺骨恼人的很。
不过幸好,这风须臾间便消散了。
江月蝶依稀记得人物小传上写过这地牢很快要塌陷,此时好不容易圆了谎,见对方没再追问,又迟迟不曾放下剑,不免焦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出……”
轰——!
话音未落,一声巨响便从江月蝶身后传来!随即更是掀起热浪翻涌,光是飘来的一点都使得她浑身滚烫。
江月蝶被巨响震得短暂耳鸣,她听不见任何声音,茫然无措间下意识向前一扑,做出这个动作后,才突然意识到自己面前可正对着“楚越宣”的剑锋!
江月蝶悚然一惊,可她已经顺势前倾,没有了后悔的余地。
于是江月蝶顺从的闭上眼,安详地等待原地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