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家父说过陛下想要一统江山,重回晶城。”谢岑儿看向了陈瑄,“并且今日从陛下口中,听到陛下说了一模一样的话语,家父没有骗妾身。”
话音落,帷幕之中忽然安静了下来。
陈瑄看着谢岑儿,早上时候他们两人在承香殿时候那只言片语的对答在此时此刻浮现出来。
“妾身的后半生都系在陛下身上了,若是出宫,岂不是把大好前程拱手让人?”
“陛下心中的将来,就是妾身认为的大好前程。”
“朕希望将来有一天能重回晶城。”
“当年迫不得已南下到此,一晃竟然也快七十年,再不回去,将来恐怕都要忘了曾经魏朝拥有怎样庞大的疆域,曾经有过怎样四海来朝的盛况。”
“陛下在骗我吗?”谢岑儿看向了面前神色晦暗不明的陈瑄。
陈瑄沉默地看了她许久,似乎在斟酌着什么。
“你出生时候就在康都,北边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陈瑄问。
“对于妾身来说,便只是年少时候家父的梦想。”谢岑儿回答,“妾身既没有去过晶城,更不知道北边到底是怎样的,那一切对于妾身来说,便只源于家父当年与妾身说起的那些壮志未酬。”顿了顿,她看向了陈瑄,“女儿应当也是可以继承父亲的理想,对吗?陛下。”
“对……”陈瑄看着谢岑儿,面上神色渐渐柔和下来,“朕知道你父亲是很有抱负的人。”
“所以在妾身眼中,陛下并不可怕。”谢岑儿最后这样说道。
陈瑄若有所思又看了她一眼,再次陷入了思考之中。
谢岑儿并不慌张。
陈瑄的确是会因为一统天下这样的理想变得感性甚至天真,但他仍然拥有判断和思考能力,而不是遇到理想立刻变成智障。
她前面十几次重生的经历告诉她,对待所有智商正常不掉线的聪明人,都要有更多的耐心——给彼此留出足够的时间,留出思考的余地,才更有可能在彼此之间达成观点的一致。
说起来陈瑄在她前面的十几次重生当中,也是相当鲜活的一个人。
与张贵人一样,他几乎每一次都不太一样,他是会因为她的不同而不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