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他去文苑休养,不过就是让他找个地方体面地去死罢了!
可……凭什么是他死?
他年纪轻轻,为什么要死?
他再抬眼看向了梁熙,梁熙也正看着他。
“丞相……我……”陈麟忽然感觉喉咙被什么堵住一样说不出话来。
“韦苍已经伏诛。”梁熙语气平静,“他说一切都是殿下的意思,我想……殿下应当没有那么多想法,是被韦家人蛊惑了。”
“是、是是!就是这样!”陈麟听着这话忽然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丞相、外祖父……我、我……”
“但陛下给臣看过了殿下与韦家的书信。”梁熙打断了陈麟的话,“有一些事情,殿下是不应当做的,做了便无法挽回。”
陈麟张了张嘴巴还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来。
“所以有一些决定,也是陛下一定会下的。”梁熙伸手托了一把陈麟的胳膊,解下了身上的斗篷披在了他身上,“臣虽然想要保全殿下,但却也实在做不到了。如今唯剩下‘体面’二字,大约能周全一下殿下的名声。”
陈麟沉默了一息,接着却突然癫狂了起来。
他甩开了梁熙的手,又把斗篷丢到了地上,双目通红看向了他,嘶吼起来:“体面,为什么还要体面?你口口声声说的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意义便是,将来再有人提起殿下,不会说殿下是一个三番几次杀君弑父的丧心病狂大逆不道之人,也不会说殿下是不忠不孝不义之辈。”梁熙语气更平静了一些,“一切不过为身后事,殿下若不想要,这会儿大可以去承香殿与陛下对峙,想来韦苍一定十分欢喜,如此一来他便就能把一切罪责都推脱给殿下你。”
“虚伪……你们都是如此虚伪。”陈麟后退了一步,“这一切与我何干,我死后,这一切都与我无关!”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了痛苦与挣扎,他复又扑到了梁熙身上,声音微微颤抖,“我不要死,外祖父你救救我,我不要死啊……外祖父,你去与父皇说,就说……就说一切是陈耀的意思,是王婕妤的谋算,是张贵人的谋算,与我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