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贺与郭开在刑房“对赌”的时候,站在门外的禹无忧也开始向着陈修、何去伤发难了。
“二位,刑狱之事是你们的职分,希望以后不要再用这种事情来叨扰门下了。”
禹无忧夹枪带棒,陈修和何去伤自然听得出里面的讥讽之意。
“禹郎中说的这种事情指的是那哪种事情呢?”陈修瞪着禹无忧问道。
“当然是伤人见血的事情了。”
“按照您的意思,我大汉数百个县的法曹掾吏狱丞,再连带长安的廷尉大人,做的都是伤天害理的事情咯?”
“我从来没有说过你们在干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二位别忘了,暴秦亡于苛政刑法,殷之鉴未久也。”
禹无忧好冷地说道,丝毫没有顾及陈修和何去伤的颜面。
虽然董子之后,大汉明面上是“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但实际上却是“外儒内法”。
以儒家思想教化百姓,以法家思想管理百姓。
所以哪怕大家同为儒生,像陈修他们这样的“法官”实际仍然是法家的拥趸。
禹无忧用“暴秦”来做比,就相当于指着陈修和何去伤的鼻子骂他们猪狗不如了。
可偏偏“暴秦亡于苛政峻法”是当下的定论,所以陈修他们纵使恼怒至极,却也一句都反驳不了,只能吹胡子瞪眼,把脸憋得通红。
禹无忧和陈、何两位吏员的品秩一样,都是二百石,而且年龄上至少小两轮,但是现在却在气势上稍胜一筹。
这个挺拔瘦削的青年,就如同一个纠纠武夫守在门口,逼问着两位刑场老手。
如果手里有剑的话,估计此刻已经出鞘了。
“这……这,禹郎中这说的是哪里的话,这都是门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