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得意如故。
他还说出了堂而皇之的理由:
“大师叫三枯,本意是:石烂海枯、油尽灯枯、人走心枯,我叫他三姑,更加切合,因为他见人跌跤而不扶,见恶人当道而不除,见人下悟而不点化,不是姑念、姑息、姑妄是什么?何况,乌鸡白凤丸的大师样儿好,俊貌得很,像姑多于像佬哩!”
大家都骂这不识佛理、未入佛门的浑小子怎么胡言妄语,连三枯也脸露忿然之相。
罗白乃瞠目指着大师反诘:
“他不是教人勿太注重虚名吗?他一向不是说名如衣饰,脱下便了吗?怎么一说他,都炸酱了脸?”
这回连六容大师都要下令逐走他了。
却是三枯大师开声说了话:
“也罢。反正都是名相,叫什么便是什么,叫什么也不见得就是什么。”
六容不解,合什问:“大师之意是——?
三枯脸上居然挤出了点笑意,他用手一指一只正在春阳下晒肚皮的狗,说:
“你叫它是猫,它仍不是猫。你不叫它狗,它还是狗。但它自己和同类可能不叫狗,叫人,叫我们才是狗。我们给人唤作狗,如果是人,却还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