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伯隐又转过头去看向长?史:“好了,带我寻间?客房沐浴更衣吧!”
长?史眼见室内气氛凝滞,有意加以缓和,当下笑道:“果然?是真名?士、自风流,先生起初不介怀于外物,是虚怀若谷,如今重?整仪容,是礼重?友宾……”
“什?么有的没的,我懒得同你啰嗦!”
章伯隐冷哼道:“速速带我前去洗漱,德州的和议队伍不是还没走吗?晚些时候,我要与他们?一道往德州去,会一会那位秦王!”
长?史:“……”
啊这?。
魏王:“……”
魏王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有完没完了啊!腿长?在你身上,出了这?个门,你爱去哪儿去哪儿,就非得在我面前这?么说吗?!”
……
魏王早知道自己?也好,陪都也罢,都无力同德州抗衡,只是倘若答应那么多会明显损害自己?声?名?的条件来达成和议,他总觉得有些……
更别说他面前还摆着?个投降陪都的岔路,即便是饮鸩止渴,好歹看上去也是一条路不是?
如今遭到章伯隐当头棒喝,魏王霎时间?清醒过来,再不敢心存侥幸,当即便有了决意。
说到底,他也只是个生存在这?世间?的普通人。
有点聪明,但是不多,有些胆气,但是不多,有些爱慕虚荣,但也不至于恶毒,有些善心,但是也不会在强权面前抵抗到底……
余盈盈将魏王父子二人看得很透彻,当年他会因为忌惮常氏之势,顺从常永年的意思给身怀六甲的元妃送去毒药,今日也会因为忌惮德州,而默许除去常氏。
魏王向余盈盈表达了服软的态度,也接受了她所提出的数项要求。
余盈盈看起来无喜无怒,毫不意外,叮嘱李峤几句,从自己?房间?里取了点东西带上,便同魏王一道往后院去寻常妃。
午饭之后去的,直到夕阳西下,方?才回来。
李峤无意打?探义姐的私隐,也知道余家的败亡乃至于余妃之死的余盈盈的伤心事,更不好提及。
只是第二天听闻魏王卧病,高烧不退,心觉惊讶的同时,才听心腹提及昨日之事。
余盈盈带了毒药过去——打?从到了德州,她就开始筹措毒药方?子了,非要找个能?让人痛苦至极,又不会立时死了的才好,兑酒冲开之后,让魏王亲自灌倒常妃嘴里了。
常妃瘫软在地上抽搐挣扎了三个多时辰才咽气,死状惨不忍睹,剧痛之下指甲死死的扣在地上,葱管似的指甲都掰断了,十指血流不断。
魏王本?就是个脆皮文士,被逼着?在旁边围观常妃死状,因此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当天连晚饭都没吃下去,夜半时分便发起烧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