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一生双臂血如泉涌,身上插着无数利箭。已经陷入弥留之际,外界的一切都已听不见了,他自顾喃喃地道:“我范阳卢氏,自汉以来,一流高门,”我们这一支,至此,而终了,”
“你们也是继嗣堂中一支,是么?”
杨浩问而不见回答,定睛再看,卢一生圆睁独目,已然气绝,,
从耶律纵横口中。杨浩得知庆王叛军已继续西行,耶律休格亲率大军追着庆王主力向西去了。得知杨浩身份,耶律纵横不敢怠慢。又加派了人手,护送他一路往上京去。
杨浩曾听崔大郎介绍过继嗣堂的经历,又从卢一生口中听到一些消息,已经隐约掌握了丁家一场恩怨的来龙去脉,丁家”应该是受了无枉之灾,被人当成了复仇工具,所以才落得如此下场。
他知道丁承业虽然该死,但丁玉落手刃骨肉兄弟,心中一直落寞寡欢,想着若把真相告知于她,必能解开她心中一个包袱。
这一路上,有耶律纵横重兵保护,杨浩太太平平。再不曾生什么
故。
过了归化州,就到了天岭,这里还属于中原统治的时候,又把这里叫做辞乡岭。岭乡岭东西连亘,黄云白草,纵目望去,不可穷极,到了此处,远行之人都会心生茫然,不一迹堡路涂。自此下去。是否坏有生怀家乡户间日。不削鉴代舟。独枪然而泪下。
杨浩却没有这许多感慨,什么归化州、辞乡岭,好像到了天涯海角似的,不就是张家口么,这才哪到哪儿啊,至于集风伤秋的么。这一去。他可是要去接回冬儿的,早就恨不的插翅飞到契丹上京,又哪会在乎这样的舟车劳顿。
在漫漫草原上又走;四天,就到了黑榆林,尽管在杨浩心里并不觉的这个地方有多远,可是这时的地形地貌与后世大不相同,绵绵延延,不是无尽的草原,就是荒山僻岭,人烟稀少,与后世到了荒凉的大漠没多少区别,心里的感受还是大不相同的。
再往前去,就是斜谷,翻过连绵五十多里的高崖峻谷,过璜水,黑水。靡香河,又走了五六天,终于进入了契丹都城上京。
杨浩到了这里开始有些焦虑起来,一方面是因为很快就要见到冬儿。心中难免急切,另一方面,迄今为止,他还没有和冬儿取愕联系,如果径上金殿见到冬儿,冬儿不知道杨浩就是丁浩,乍然见到了他,难免会露出马脚。
虽说这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身份,也不致因此引来什么杀身之祸。但是一旦让萧后知晓他们之间的身份。如果她肯放人也罢了,否的自己打算偷人的计划势必就难以施行。冬儿只要行踪一失,那时自己就当其冲成为怀疑目标了,还如何带她离开?
可是他焦灼也没有用,这一路上被契丹人护在中间,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中,如果突然派出一个人单独离开去找玉落,必会引起他们怀疑,再者玉落到底有没有见到冬儿,他现在也没有把握。
到了上京附近,人烟渐渐穆密,市镇显得繁华起来,待进了上京城。市井更加繁庶。到处都是房舍,却也不乏帐蓬,这里的建筑集中了契丹人的本来特色和定居之后的中原特色,显得异国风味十足。
这里也有坊市,一如中原汴梁,人口稠密,商贾云集,契丹武士、汉服的士子行于街头,相扑的、杂要的在勾栏中卖力地表演着吸引客人。化缘的和尚、尼姑、道士也穿梭在行人中间。
自契丹立国之初,他们就有铸钱。只不过以布为货币以物易物仍是坊市间交易的主流,这一点与此时的宋人常以丝绸代替货币来交易大体相同。都是为了弥补货币流通量的不足。而且丝绸和布匹的保值效果。比起货币来更加明显一些。
还好,进了上京城,鸿驴寺、礼宾院赶来接迎,宋国来使们才现契丹人的官制、礼仪与中原大体相同。并非毫不知礼的野蛮人。
他们并没有马上把杨浩带入皇宫。而是先到礼宾院,更令杨浩等中原使节感到惊讶的是,礼宾院前竟还有契丹皇帝所派的使者持束帛“迎劳”和中原一般无二。
当下住进礼宾院,契丹通事舍人与杨浩笑吟吟地对坐了,说道:“贵使远来,一路辛苦,今日且休息一天,明日本官会来接迎贵使入宫。我皇偶染小恙,病体不适,会由皇后娘娘接见贵使
这位契丹通事舍人是个汉人,姓墨,名水痕。由于契丹人崇尚汉文化。上流人物都以通晓汉语为荣。他这母语自然没有榈下,所以虽然自他爷爷辈上就已定居上京,但是汉语仍是字正腔圆。
杨浩见没有马上入宫,心中稍定,微笑拱手道:“多谢墨大人。杨某一路行来,多承贵国护送照顾,乏倒是不乏的,不过一路风尘,既要偈见贵国皇后娘娘,总要沐浴更衣,以示隆重,那便明日入宫递交国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