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又说到了这个话题上。冷峻道:“一路上都有人暗中跟着我们,应该是刘嫖的人,咱们马上就会到长安,他们会不会狗急跳墙?”
苏凯左右看看:“一共十八个人,都是高手,只要他们愿意,会对咱们的庞大商队造成损失,我们的护卫太少,人员太多照顾不过来。”
“放心,他们不敢!”苏任抓起一块瘦肉塞进嘴里,腌制的有些过,又咸又柴根本没法吃。嚼了两口又吐了出来,喝了口酒压一压:“只要陈须在我们手里,他们就不会轻举妄动,这一路上最危险的地方不是剑门关,不是秦岭,而是在郿坞将这小子交接之后,到长安这段路上,以刘嫖的个性,绝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千方百计的致我们于死地。”
“在长安不是最好吗?为何要舍近求远?”
苏任一笑:“长安怎么说也是天子脚下,刘嫖虽然早已经没了名声,但也得注意一下,所以我才在这里休息,就是为了从郿坞快速进入长安!”
“早知现在当初真不该抓他!”
陈须和狗一样被人牵着出来遛弯。一路的风餐露宿将这个公子哥变得有些认不出来了,满脸的污泥、衣冠不整,脚上的鞋都不知道去了哪里,走起来左摇右晃,很萎靡。三名护卫十二个时辰不离身的看管陈须,倒也没有虐待他,只是心高气傲的纨绔子弟还没有适应这种生活。
在秦岭脚下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继续赶路。吃饱休息好人人都很有精神,一路上笑语不断,引得官道两边的百姓纷纷侧目。距离长安还有两百多里,也算是天子脚下,百姓从衣着到精神面貌都要比别的地方强很多。越往东越繁华,一座座的村寨,一个个集镇,偶尔还有修建了土堡的县城出现。
郿坞是渭河岸边的一个小船坞,从这里走水路去长安或者潼关更快更舒服。近年来因为蜀中商业的发达,北面的商贾带着大量的货物,基本都从郿坞走水路。让不大的一个小码头变的人声鼎沸,十几丈长的货船在渭水中往来不息,比《清明上河图》也是毫不逊色。
苏任一行刚进郿坞立刻被一群脚夫行的人拦下,他们一个个争着抢着要替苏任搬运货物,并且保证绝不会有任何损失。这种事情刘高自然会去处理,苏任几人找了一个客栈开始安顿女眷。刚回到房间,阿巽突然从帘子背后闪出来,那张刀疤脸格外明显。
翻身跪倒:“先生,阿巽终于等到你们了!”
翻越秦岭是个苦差事,山高路险,野兽横行。就算你终年生活在这里,走这段路也得小心翼翼。以往,过往的商队或者百姓,大都结伴而行。苏任的商队人数众多倒也不怕什么危险,走出山林的那一刻,苏任还是长出一口气。
陈仓道的北头乃是雍州。此地乃华夏民族的发祥地,人杰地灵。炎黄子孙的共祖炎帝葬于此地,周秦两个朝代的起点,也是从这里而发。今日踏上久违的地面,苏任却迷茫了。
原本车水马龙高楼林立被荒凉的树林取代,原本人声鼎沸脚步匆匆被田地取代。这里曾经是苏任的家乡,生在这里长在这里,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在千年前就踏上这块尚未完全开化的土地。路边的麦田里,麦浪翻滚,只可惜比后世的小麦从颗粒和株高都差的好远。
北方人喜面食,因为面粉可塑性极强,从薄如蝉翼的岐山凉皮,到几十公分后的秦川锅盔;从长若裤袋的扯面,到圆滚滚的包子馒头。北方面粉就和北方人一样,吃苦耐劳,无论在任何艰苦的环境下,都能很好的生活。正因为如此,炎黄子孙才从小小的渭水原,迈开大步走遍四方。
伸开双臂,舒展筋骨,仰面朝天的享受着干爽的阳光。苏任真想好好的睡一觉,从成都出来,作为整个队伍的头领,这么多人的安全和生活都要他操心,不累那是假的。
“停!今日咱们就在这里扎营!好好休息一夜,明日继续赶路!”苏任大声吼道:“去拿些肉食出来,美美吃一顿!”
众人一阵欢呼。冷峻皱着眉头:“这天还早,若走得快,说不定还能找个客栈,也免得露宿。”
苏任笑笑:“我知道你担心你的妻儿,你看看这附近哪有什么城镇?此地依山傍水,若是继续走,却没有找到客栈,那就得不偿失了!赶路不急于一时,要学会享受路上的风景。”
霍金提着一大块肥肉过来,将肉让苏任面前一塞,苏任连忙摇头,伸手夺过霍金藏在身后的酒壶:“一个小屁孩,喝什么酒?以后再偷喝,看我打断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