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寒声音含笑,景禾转头看去,撞进那同样含笑的眼中,扯了嘴角笑,笑得露出梨涡,犹豫着点了点头。
可陆远寒却摇摇头,眉头皱得紧,薄唇也抿得紧,像是想起什么,拳头都握了起来。景禾怎么不知道他想什么,一把抓住他紧握的拳头,一根根手指把那拳头掰开来,摊平了,握上那掐出指甲印的手掌,放到自己心口。
“顺其自然,该来的时候,你也不能不叫他们来。”
陆远寒知道景禾在说什么,可他还是摇摇头,他倔强地摇摇头,脑子里浮现的是血,满屋子的血,是哭嚎,是赵答应磕出血的额头、求哑了的声音,是娘亲冰冷的尸体,是那漫天的火光,是宫变那日老皇帝夫妇如丧家之犬般的哀求。
“远寒。”
景禾的声音将陆远寒唤回现实来,他用力闭上眼,再睁开一看,四周是暖融融的年节气氛,是欢欣鼓舞的百姓,是……决定相伴一生的爱人。
“远寒,都过去了。你不是老皇帝,你不会看我死的,也不会有旁的妃嫔来害我,对不对?”
景禾如为猫儿狗儿顺毛一般,一下下抚摸着陆远寒的脊背,靠近他脸旁,轻声对他说话。
陆远寒身上渐渐有了暖意,那暖融融终于有了几分实感。
他一直很避讳提起孩子,甚至不惜在自己身上用药避孕,以达到不让景禾陷入那等困境的目的。
孩不孩子的,对他陆远寒来说根本不重要,这江山是不是他的血脉来继承他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