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十几年过去,村里面陆续都建起了砖瓦房,平房,甚至是小楼房,阮秀秀家的砖瓦房却丝毫没有改变,反而日渐破败,砖墙面因为地基的下沉出现了裂纹,灰瓦的房顶也因为年久失修,一到雨天就漏水,泥地的院坝里满是鸡鸭屎,空气中飘着猪圈的臭烘味。
这熟悉的一切让阮秀秀内心感到无比的厌倦和逃离。
“奶奶?爷爷?”
家里没人,阮秀秀只好放下东西去地里面找。
烈日当空,李玉莲和阮宏发正在地里忙着掰苞谷。
现在都是承包地,户口本上有多少人口,就分到多少承包地,每年按照承包地的亩数交公粮。
阮大江两口子进了城里做小买卖,家里的承包地就只能让两老口种。阮大海在结婚后找关系把户口迁到了城里,所以名下没有承地包。
别看两老口加起来快一百二十多岁了,种地却是一把好手。
苞谷、红苕、水稻、小麦、黄豆、油菜籽、棉花,大春小春种得井井有条,家里的两个粮仓塞得满满当当。
阮秀秀本来是想喊李玉莲收工回家煮饭,结果反被李玉莲叫着一起帮忙掰苞谷。
尽管内心一百个不乐意,但为了讨好李玉莲,阮秀秀还是挽起袖子,背上背篼卖力的掰起苞谷。
太阳火辣辣的晒得人皮肤滋滋冒油,汗水顺着额头、后背、脖颈往下淌,很快阮秀秀的胸口和后背就湿透了,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被苞谷叶割出深一道浅一道的红痕,又痒又痛,人也晒得头昏眼花的。
阮秀秀都尚且如此,李玉莲老两口子上了年纪,更是吃不消。
“秀秀,你再掰一背篼就回来,我和你爷爷先回去煮饭了。”
“晓得了。”
阮秀秀嘴上应好,等李玉莲两口子一走,她立刻丢下背篼,跑到苞谷地旁边的一棵大树下歇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