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这事发生在昨天以前,安常觉得没什么。
她在清美曾是葛存茵最得意的门生,回乡以后没修什么高难度或知名的文物,做着些琐琐碎碎的事,但至少现在正修的这只瓷瓶,她是花了心思的。
白天修,夜里想,做梦都是这只瓷瓶,还梦到瓷瓶化作女人形,正是南潇雪的模样,来与她一晌贪欢。
可昨天南潇雪第一次细细打量了这瓷瓶便道:“趁早转行吧。”
是信口胡诌?还是真有什么凭据?
安常心里忽然有点没底。
但葛存茵提了这样的要求,她也只好带着人往博物馆走去。
路过河畔,刚巧远远瞧见南潇雪商淇一行人。
这不稀奇,整个镇子就这么大。
葛存茵有点惊讶:“哟,这不是南潇雪么?”
“您也认识?”
“瞧你这话说的,全国人民有不认识她的么?难道我是个老太太就不认识她了?”
安常抿嘴笑:“我是不怎么会聊天,您见谅。”
葛存茵挥挥手,表示没放心上。
她太了解她这学生了,性子是有点愣,可愣有愣的好。不愣,难免被外面的花花世界所迷惑。不愣,每天坐十多小时修文物就变成了一件苦差。
这时倪漫向着她俩走来。
话主要是对着葛存茵说的:“不好意思,南小姐这趟来宁乡是秘密行程,能麻烦您帮忙保密么?别在网上发布。”
“我一个老太太哪会干那事。”葛存茵道:“不过,我能要一个南小姐的签名么?我孙女挺喜欢她的。”
“抱歉,不太方便。”
“明星不方便签名?我看人家都会发签名照啥的。”
“呃,南小姐一般不太签。”
这时南潇雪正垂手立在河畔,如早上一般娴静的姿态,望着如镜的河水也不知在想什么。
应当是听到了这段对话,往这边望了一眼,刚巧安常也正偷瞥她,两人目光一撞,俱是一愣。
同时撇开眼。
安常是因为偷看被发现的尴尬,南潇雪则是根本不想过来签这个名。
连表面功夫也懒得做。
安常蓦地回忆起毛悦给她看过的那些街拍。
照片上南潇雪总是冷着一张脸,有时微扬着下巴,一双丹凤眼瞧什么东西时微微垂着,透出些睥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