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这里的人是真的会产生“天地之间唯我独尊”的错觉。
——
起初,赵肃睿以为自己肚子疼只是错觉,可时有时无的疼却总是在扰他,摸了摸肚子,他猜测自己大概是因为昨日吃多了柿子,可他又不想如厕。
只是疼倒还罢了,坐在文椅上他又觉得自己腰背有些酸软乏力,仿佛是被人抽走了一根筋骨。
“沈三废的身子可真是不经用,不过骑了那么片刻的马,到了今日还难受。”
在心里照例骂了一通沈时晴,赵肃睿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昨日他让人把墙角的石头给敲成了石块,一块有二十余斤的分量,陶侃能够靠搬挪砖头锻炼身子,他抱着石头也差不多。
等练上几日身上有了些许力气,他就打算把射箭捡起来,沈三废是个……能做羊汤面的废物,他可不能让自己就在这样不顶事儿的壳子里苟且下去。
这般想着他伸展手臂又转了转脖子,面色却又一僵。
他……这沈三废的身子莫不是有什么大病?
又是一阵热烫濡湿之感从身下传来,赵肃睿慌了。
这这这,这沈三废的身体不会差到如此地步吧?他昨天不过是骑了马就把这个身体给颠漏了?
在她的身后,是沉默积蓄的阴云和愈发阴冷的风。
她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袖,上面绣着的金龙直直地看着她,仿佛正盯着她这个隐藏在帝王皮囊下的窃权之人。
沈时晴只是笑了笑,那笑容极淡,却让她眉目飞扬。
无论还剩什么摆在她的前路上,她都已经准备好继续走下去了。
————
五凤楼上朝钟响,左右掖门次第开。
踩着还未散去的晨曦微光,大雍朝的朝参官们到了金水桥前按序排好,待几声鞭响之后就穿过金水桥一路行至奉天门丹墀下的御道两侧。
丹墀之上的廊内设有御座高高在上,此处又被称作是“金台”,每日早朝也常被称作是“金台观政”。
朝臣们对着金台肃手而立,身侧还站着持刀校尉,凛冽的凉风从他们的后颈上拂过,驱赶了身上的疲乏与困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