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晴却并不像赵肃睿以为的那么恼羞成怒,她只是重复了下这四个字。
赵肃睿幸灾乐祸:“还不止呢,他们还去逛暗门子,听你那小堂弟说他们还纳了几个不知道哪个门子里出来的妾,弄得你家跟那妖精洞似的。明天朕就去把那赌窝妖精洞给掀了,也让你见见朕的本事。”
“……多谢陛下。”
沈三废只说了这四个字,赵肃睿却觉得通体舒坦。
阴阳怪气的“多谢”听多了,听见了一个真情实意的,那感觉就是不一样。
三更一到,两边都再无声息,赵肃睿吃完了芋头饼,又随手剥了个还烫手的栗子。
一边剥着,他还得意地哼了两声。
忽然,他又停住了。
等等?他刚刚是不是要损沈三废是个废物来着?怎么沈三废不过是跟他道了声谢他就得意起来了?痛哭流涕呢?痛改前非呢?他对着沈三废的仓皇可怜样子哈哈大笑呢?
怎么都没有?
“没意思。”英明神武的昭德帝想把手里的木夹子掰折撒气,没掰动。
乾清宫里,一鸡挑了挑灯芯,突然听见皇爷说:“四鼠进来,一鸡,你去将这几日御史状告京中勋贵子弟私德不修的折子找来。”
四鼠本就在殿外候着,闻声连忙走了进来。
“皇爷。”
“这几天御史都疯了似的参奏朝中的勋贵子弟,你对着那些折子安排人手下去,那些在燕京城里又嫖又赌为非作歹的就别留到冬至了。抓了之后直接送去刑部,依律定罪,不管谁要求情,让他们一律来找朕。”
“是,皇爷。”
靠坐在龙椅上,沈时晴低垂着眉目,一手靠在扶手上轻轻握拳,另一只手摩挲着它的手背和指节。
“宁安伯府最近没什么动静?”
“回皇爷的话,没有,只有英郡王差人送了两次东西。一次是给英郡王世子穿的粗衣,还有二百斤带糠的粮食。一次是冬衣,大概是等着英郡王世子吃粗粮穿麻衣足了一个月之后再换的,算算时间也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