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灯下,小碗里是一整块凝固的红。
她看了看,用小手指头轻轻沾了下,又摇了摇头。
另一边,赵肃睿冷笑:“沈三废呀沈三废,朕算是明白了,你这人真是时时阴险处处狡诈没有一时不是在装模作样的。”
沈时晴将几个小碗一并拿起来,脸上露出了些许的笑意,在心中回道:
“陛下谬赞。”
赵肃睿对天翻了个白眼儿。
施新梅的人命好歹是没事儿,他的心里也一松,在文椅里换了个更舒服自然也是更嚣张的姿势坐着,又把银鼠斗篷裹在身上。
“沈三废,怎么朕说了什么你都当朕是在夸你?要是朕骂你蠢笨如猪、无知如狗,你也觉得朕是在夸你?”
沈时晴将小碗放在桌案上,对高婉心说:“再取温热的清水过来。”
然后,她才在心里说:
“陛下,我只会当你是在说自己猪狗不如,您是万乘之尊,何必如此自轻自贱呢?”
要是从前,赵肃睿听沈时晴这么说,当即就能变成炉膛里的爆炭,现在,他却淡定了许多。
“哼,是呀,朕要是说了不好听的,你就当朕是在骂自己了,反正你是不吃亏。”
“真难得听到陛下说这等清明之言。”
沈时晴笑着说。
赵肃睿又翻了个白眼儿。
“沈三废,你要是朕,看见手下惨死,凶徒张狂,你会如何?”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沈时正在把温热的水浇在红色的色块上,看着里面又浮出了些胶,她笑了笑,将浮水倒掉,又拿起一根陶瓷杵研磨起来。
“陛下,若是换了我,哪怕意气上头,我也会先想如何自保。”
“我就知道,沈三废,你这等人啊,阴谋阳谋,谋来谋去,都得给自己留退路。事事如此,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