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她又让韩若薇出面将许问清的伯母请来赴宴,直言自己要聘许问清为媳,许问清的伯母出身与梁玉盈仿佛,虽然膝下并无亲女,也不想许家有了一个卖女儿的名声,就答应了下来。
数月后,趁着太后斋戒不见人,梁玉盈让妾室们灌醉了曹逢喜答应了这桩婚事,等到太后得知此事,三书六礼都快走完了。
太后暴怒,将她叫进宫里训斥,梁玉盈也只是木着脸迎着唾沫不松口。
她这一生被毁在了不堪的婚事中,她不能让自己的儿子都步了自己后尘。
许问清与曹远润成婚的那一日,她的身上还带着被宫里嬷嬷责打出来的伤,太后甚至下旨说许问清不必入宫谢恩。
梁玉盈不在乎,令她欣慰的是,自己的儿子和儿媳也不在乎。
到了今日,能支撑着整个家的,除了两个儿子之外,也是她和许问清两人了,什么富贵,什么豪奢,什么一门双国舅,都不过是砸下来的金笼子,让他们在里面苦苦支撑。
婆媳二人正在说着体己话,几个婆子拿着秤进来了。
把金器的重量记好,梁玉盈又叮嘱起了金锭的样式,正说着话,几个小丫鬟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夫人!老爷又喝多了酒,在摔东西。」
刚刚脸上还有些许淡笑的梁玉盈眉目一沉,语气轻缓:
「照旧将门关好,由得他在院子里闹去,等他酒醒了,告诉他以后十天都没有酒了。」
几个小丫鬟战战兢兢,其中一个从前就是在曹逢喜面前得脸的,小声说:
「夫人,就、就这般将老爷一直关着?老爷毕竟……」
梁玉盈站起身,一件家常的藕荷色袄子命。
可她的眸光扫过来,几个小丫鬟都不敢说话了。…
「这寿成侯府当家做主的人是我,我是如何安排,你们便如何照做。」
「是……是……」
看见说话的小丫鬟穿着一双桃红色的绣鞋,梁玉盈眸光一凝:
「现下府里用不着太多人伺候,你们要是想要出府婚配便告诉我,府里也不要你们的赎身银子。如今府里这光景,你们出去当个平头正脸的平民妻倒好过在这里熬着。要是还要往曹逢喜的面前凑,以为能当了什么妾,那可就太蠢了些。」
桃红色的绣鞋小小退了几下,被藏进了裙角。
梁玉盈摆摆手,让这些丫鬟都退了出去。
人都走了,她叹了口气。
许问清将手从袖笼里抽出来,轻轻晃了晃她的袖子:
「娘,别难过,这世上总有人会被眼前的富贵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