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着小猫的爪子,抬起眼睛看向外面的三株梅树。
「一刀,再一刀,剁了它的耗子爪子,剁了它的耗子尾巴,再拔了它的耗子胡子,要是还不老实,就干脆劈了它的一条腿,然后呢,就跟着它,它去到哪儿,就把哪儿屠的寸草不生,它去到哪儿,我就把哪儿杀个干净。」
被滚毛斗篷裹着的「女子」眉目雅而深,说出的话却杀气腾腾,仿佛是杀穿了魑魅魍魉,杀出了尸山血海才回来的。
阿池小小地退后了一步,想起这是自家姑娘,她才又靠了上来。
小猫烦闷地「喵」了一声,终于找到机会脱身,却没走远,轻巧地跳到了书案上,抬头往外张望。
赵肃睿悠悠叹息了一声。
他说来是过瘾的,可英郡王府承袭自立朝之初,根基深厚,朝中有多少人与他们勾结?又有多少藩王会与英郡王府串联?要是不能探出底来,稍有不慎,半个大雍朝都要陷入干戈大动。
他知道沈三废是在以谋止战,就是要先将英郡王府的同党先行查明,再逼着英郡王府仓促起事,早早退败。
亮堂堂的光从双开的窗子里照进来,赵
肃睿拿起那本《世说新语》,轻轻眨了眨眼睛。
这时,他听见身旁传来了一阵笑声。
「姑娘这模样,还真像从前。」
从前?
赵肃睿略抬了抬眼角,睨了阿池一眼。
「我从前就是在这儿坐着?」
「是呀,春暖花开的时候外面的玉兰树香得紧,姑娘就伴着花香看书、作画,还把花瓣收了做茶、做书签。再暖和些,墙上的藤萝蔷薇也都开了,用篱笆围着的兰草也开了,姑娘还对着花瓣儿调色制色,把彩墨一点点点在花瓣上又印在笺子上跟真的似的。」
听起来还真是优哉游哉的神仙日子。
凉风凛凛,赵肃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