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熊熊而起,映在平日里只会掐着算盘算账的大丫鬟身上,显出了与平时的不同来。
环顾左右,阿池指着一处假山说:“那边翻过去的夹道往西走就是伯府的静心斋,过了静心斋是瑞锦苑,也就是谢麟安的住处,你带着人去看看谢麟安在不在,要是在就让他或是报信或是救人赶紧做一样,若是不在,你就往北走,打开侧门让宁安伯府的那些夹道里的人都进府来救火,总之让这府里越乱越好。”
裹了火油的丝棉被子烧出了浓烟滚滚,十分呛人,孙氏在一旁大喊着救火都忘了发疯。
“那阿池姑娘你怎么办?”
“你不必担心。”
阿池笑着说:“姑娘脱身了我们自然就没事了。”
张铜钱也知道事有轻重缓急,带着人就爬假山去了。
那孙氏醒了几分,抓着丫鬟婆子让她们救火,又有谁能听了她的?
一个粗胖婆子被她撕扯的不耐烦,一把将她推开:“欺负我们姑娘的时候那威风哪里去了?”
吓得孙氏只能往房里躲。
院子外头已经有了响动声,阿池捡起方才被她扔在地上的铁钩再次进了孙氏的房中。
看着墙上挂着的《麻姑献寿图》,她冷冷一笑。
抄着铁钩,她重新走到了孙氏的面前。
“夫人,您是想当个烧死鬼,还是想活?你要是想死,我立时成全了你,你要是想活……我知道你们这院子里有一处暗道。”
她用烧黑了的铁钩直直地指着孙氏。
曾几何时,她也幻想过,她家姑娘笼络了谢凤安,以后也能当个说一不二的内宅太太。
现在想想,真是梦一样。
屋外,火苗已经舔到了静立一旁的梧桐树上。
火光从窗上映了进来。
太阳不知何时已经歪到了西边。
赵肃睿拖着血流不止的赵拂雅,看着岸上的弓箭手大声说:
“你们尽管she来!来呀!赵勤仰你个废物!外头是西厂的人不是死人,你一个藩王世子在伯府动了弓射杀了人我倒要看看你到时怎么圆话,怕不是又得哭得屁滚尿流跟你爹诉委屈?”
对付一个深宅女子,赵勤仰根本不觉得自己应该露面。
图南算他身边只留了十个人,赵肃睿算他身边至少留了二十个人。
事实上赵勤仰身边留了五十多人,除了派三十人出去引开了西厂的部分人之外,他只派了几个人守住了宁安伯府的大门和侧门,此时拿着拿着刀剑的除了王府亲兵还有赵拂雅在宁安伯府经营了三代的男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