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上下打量她,“是清减了些。”
崔文熙诉苦:“我今年从开春就没有睡过一日好觉,一直在与庆王闹和离,许多事情我在你们跟前从未诉过苦,就怕你们为了我忧心,但也不能说我缺心眼啊,如今好不容易从那火坑里爬出来了,你总得给我时日休整休整,总不能跟做买卖似的接着赶第二场,是不是?”
这话把金氏噎着了,叹道:“我就是担心你多想。”
崔文熙不满道:“所以急着给我找下家?”
金氏发愁道:“为娘只想你后半生有个倚仗。”
崔文熙撇嘴,嫌弃道:“阿娘糊涂,二娘离去的时候还同我说过,既然是二嫁,就一定要慎重,莫要稀里糊涂地嫁了,若是不如意再嫁个三四回,岂不得被唾沫星子淹死?”
金氏:“……”
她到底不如崔文熙会忽悠,原本是来说服自家闺女去见一见高明远,哪曾想反被洗脑,也觉得二婚嫁娶随缘,反正又没有生育负担。
下午把金氏打发走后,崔文熙站在院子里望着夏末的日头,芳凌无奈道:“这才和离多久,就有官媒上门了,往后多半不会清净的。”
崔文熙摇团扇调侃道:“这也间接证明我崔氏抢手啊。”
芳凌被气笑了,打趣道:“娘子不是想养小郎君吗,有官媒在前瞎折腾,哪有机会养?”
崔文熙乐观道:“今日我朝阿娘诉苦,她应该会消挡着些。”
她原本觉得接下来的日子该消停些了,哪晓得却在平阳身上出了岔子。
事情是这样的,平阳一直沉浸在丧夫的悲痛中数年,时常伤春悲秋,走不出那段感情。
在许驸马生忌那天她喝得烂醉,哭闹不休,陈嬷嬷劝不住,便差人到长陵坊找崔文熙,求她进府劝一劝。
崔文熙不作多想,当即便去了一趟平阳府。
见到那个平日里端贵的女郎像个疯婆子一样鞭打下人泄气,崔文熙当时就没法看了,她扭头问旁边的家奴,“公主因何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