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廷弼端起茶杯,说道:“钱粮都被张尚书交给王化贞管理,我手上可用之兵仅五千人,如何把辽西之败算在我头上。”
“张鹤鸣把金州的功劳往自己身上揽,责任全推给了王化贞。王化贞已经下了诏狱,可父亲还在,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熊兆珪急道。
父亲这段时间把自己关在书房,他却行动自由,到处打听。
得到的消息一个比一个坏。
让熊兆珪认为,父亲的结局怕不是革职那么简单。
可是父亲似乎对此漠不关心,一直没有争辩。
“孩子,为父这一生看到的事情比你多。”
熊廷弼察觉到儿子的焦急,安慰他:“当年,我追随如今被关在诏狱里的杨镐大人在辽东,就亲眼看到言官科臣是如何颠倒黑白,把杨大人弄进诏狱。
而今,我的遭遇只是一场戏的重演罢了。你再着急也没用,各安天命吧。”
当年,杜松杀良冒功,导致辽东守边夷丁离心离德,蒙古人趁机大肆劫掠辽东。
朝廷启用蜗居在家多年的杨镐,和西军名将麻贵前往辽东,并以熊廷弼为辽东巡按。
蒙古内喀尔喀老祖宗炒花,为了逼迫明廷给他大笔赏银,率部众入寇辽东。
麻贵,杨镐率军出击,一战击溃炒花。迫使炒花远遁,躲到了当时还小的林丹汗牧场。
努尔哈赤吓得要送庶子为人质。
没想到,转眼情况大变。麻贵被群臣弹劾,被迫离职。
杨镐更是因为包庇祖天寿,而被言官科臣疯狂弹劾,离开辽东。
一桩桩一件件,熊廷弼都瞧在眼里。
如今情形,和当年相比,除了换几个人,没什么变化。
绝望,彻底的绝望!
“父亲……!”
血浓于水,当熊兆珪听出父亲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不禁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