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到家了,路明菲重新戴上眼镜,有了镜片的遮挡,那双仿佛藏着月下清泉的眼瞳看起来就没那么显眼了,这样她就又变成了个穿着贵族中学校服也压不住土味儿的丫头。不是没学会打扮,而是根本不想也不敢去打扮,带上首饰穿着漂亮的礼裙BLINGBLING这种事和十五岁的她永远无关。
终于离开楼道,站在家门前路明菲累的气喘吁吁,她故意把湿漉漉的头发弄的更凌乱一些,再拧拧裙角,好让它有走起路来就能往下滴点儿水的悲惨模样。
这个有些年头的小区其实有一部老电梯,人进去脚底下都感觉会猛地一晃那种,路明菲很累但还是坚持要爬电梯的意图就在于此,她需要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在大雨里泡了一宿的倒霉姑娘,这样婶婶最多只是数落几句就会放过她的狗命。
路明菲摸出钥匙,门开了,婶婶坐在客厅里翘着二郎腿双手抱胸,斜眼瞟了过来,路明菲顿觉自己好似误入狮驼岭的和尚,心里暗叫三声大王饶命。按照往常的生活,这个时间点婶婶一般都在煲剧,可现在电视根本没开,这架势摆明了是要兴师问罪啊。
“婶婶早……”路明菲低声说,佝偻着腰换鞋子,免的对上那双仿佛能射出激光炮的眼睛。
“你还知道现在早上了啊?”婶婶阴阳怪气地说,声音仿佛东厂的李公公和皇后那儿容嬷嬷的结合体,“小姑娘长大了翅膀也就硬了是吧?觉得我管不住你了,这胆子也越来越肥了,才多大年纪啊就学会彻夜不归一个电话也不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