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然被吓破了胆。
自从受了胥吏们三百两的贿赂,主簿的心中就不得安宁,无时无刻不在提心吊胆。
此刻跪在地上,浑身在不停的哆嗦,一副随时都有可能倒地不起的模样。
县丞急切给主簿身后的随行小吏使了眼神,示意他赶紧把人拉起来!
那小吏不谙世事,此刻竟会错了意,还以为主簿犯的事已经殃及池鱼,牵连到了自己。
于是他也膝盖一软,扑通一声,一并跪倒在地上。
王县令:“......”
和县丞:“......”
小吏弄出的声响,好似提醒了跪在地上的小老头,引得他频频嘶声喊道:“我有罪!”
县令和县丞对主簿已经彻底失望,两人的眼神直接略过他,隔着几步距离,匆匆一瞥,微微颔首。
无需多言,两位经年老官的默契,瞬间达成一致。
事态不能再恶劣下去了,也不能再做声张,一切点到为止即可。
王县令连忙吩咐赵瑾将涉事人员押回县衙,催促着众人赶紧开工。
民夫们在去吃朝食的路上,小声的抱怨着,本以为是能看一出大戏,可不知怎么又戛然而止,纷纷抱怨未能尽兴。
唯有切实参与其中的陈平和叶老,看了个酣畅淋漓。
陈平站立在库房门前,小手无声轻拍了几下。
这戏出乎预料的精彩,原本以为只是捉几只老鼠,没想到牵扯到了上层的利益。
这是一堂不可多得的政课,足以针砭时事。
叶老自然是不会放过这样一个言传身教的机会。
他从褪去的人潮中收回视线,轻声问道,“依你所见,今日这一石,能激起几层浪?”
陈平不禁暗叹了口气,老师,这题有点超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