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昀起身走到荀飞鸿面前,看着他,“为何不反抗?可是因为对方是皇子,你不敢造次?”
荀飞鸿抿着嘴,低下了头。
“而另外两人,也是来自豪贵士绅之家,你虽习圣贤之教,但难免觉得有几分自卑,既不想跟他们争斗,但同时也想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生怕惹出事端,让三位老师将你赶了出去,毕竟你没有银钱打点,也没有人脉通融。对吗?”
荀飞鸿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夏景昀叹了口气,“你还记得你当初在迎春宴上回答的问题吗?那你有没有想过,明明是一句话的事情,三位老成通达的先生为何没有插手?”
荀飞鸿缓缓抬起头,有些不解地看着夏景昀。
“人生绝对不会处处如意,当遇到不如意的事,超出我们预想的事,难道我们就该束手认命吗?本就是逆水行舟之事,自当奋勇击水,攻坚克难,方能化坎坷为坦途。”
夏景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着柔声道:“好好想想吧,你能被三位老先生所看重,说明他们对你的期许非同常人。今后有空了,也欢迎来江安侯府转转。”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块腰牌,“届时拿着这块牌子就可以。”
荀飞鸿犹豫了一下,在夏景昀鼓励的眼神中接过,朝着他恭敬地行了一礼。
同样的话,夏景昀也跟东方白说了一通。
到底是皇家血脉,对这些事情比荀飞鸿要通透许多,瞬间明白了过来,心头那点隐隐的怨愤也彻底消散。
他小声道:“我回头去跟荀师兄琢磨琢磨,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办法,既不会招来祸事,又能收拾收拾他们!”
夏景昀揉了揉他的脑袋,“就是这个道理,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吗?”
东方白对于能从学问超群的阿舅口中听见这粗俗的语言这事,颇为惊讶,旋即又觉得好有道理。
将这头的事情稍稍平息,夏景昀便去寻三位老先生道别了。
临西先生主动开口道:“高阳,莫怪我等。诚如你先前之言,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但这并不止于学业,亦在为人。”
夏景昀点了点头,“我完全赞同这个观点,他们这么小就来了此间,与世隔绝,若是空得一生之乎者也的才学,未来的人生路或许会走得很艰难。弱肉强食,自古便是这般,今后的生活和事业中,可没有一个师长可以站出来帮他们解决所有问题,自当学会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