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楚江阔哭得这么难过,阿宝还想劝劝他,但它一只被画出来的熊根本无法理解人的情感,便道:
“楚江阔,别哭了嘛,只是死了一点人而已,有什么好难过的。”
一听它这番言语,楚江阔勃然大怒,想起阿宝说它死了会变成一滩水墨然后从明月图中重新孕育,明月图不毁它就能无限复生,也是个和杜生一样不会死的货色,楚江阔当即痛骂它道:
“你不会死你懂什么?!一只没爹没娘纯粹靠笔画出来的臭熊猫,你懂个屁!”
阿宝知道自己失言,又重新说道:
“哎呀你就别气了嘛,人死了也是可以复活的呀,而且谁说我没爹没娘的,嘟嘟就是我爹娘!”
楚江阔立即止住垂泪,忽然愣住,忙问:
“怎么复活?”
“嘟嘟说神灵掌控着一切,包括生死,只要去神界找到掌控生死的神灵就可以了。”
找神灵?
阿宝似乎说过只要找到青铜神树,将其栽到极东之地太阳升起处的汤谷便可以开启去往神界的道路。
“你以前是不是说,只要找到青铜神树,将其栽在汤谷上就可以去往神界?”楚江阔向阿宝确认。
阿宝急忙应道:
“对对对,对呀,你别难过了嘛,不如琢磨一下怎么找青铜神树吧。”
它一直都在叫楚江阔去寻找青铜神树,但楚江阔都不怎么上心,现在说不定倒是能让楚江阔迫切去找青铜神树了。
听得阿宝这么说,楚江阔倒也忽然不悲戚了。
既然有望让已死之人复生,那又何须再悲痛,应尽全力去寻找复生之法才是!
看着一旁因听闻赵小茵身死还在嚎啕大哭的陈鱼雁,楚江阔和声宽劝道:
“不要难过了,现在咱们先去找找小茵和谷阳,确认一下他们是否真已身死吧。”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听得楚江阔劝慰,陈鱼雁也止住哭泣,点了点头,楚江阔又道:
“不过我要先回村里一趟,葬了我爷爷,你跟我一起去吗?”
陈鱼雁自然也是点了点头。
两人起身,朝福禄村的方向赶去。
时至深夜,赶回村中,却见村中尸体均已被搬空,仔细寻找之后,发现尸体都被集中摆放在了两户院子里,在每户院子外还各站着两个守夜的官差。
官府的人已经来过,不过只是来看视情况的,人数不多,而村中的尸体至少有七八十具,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全部搬回城中,所以官府的人只是将尸体集中收拢起来分别放在两户院子里,派四个守夜官差看管着,准备翌日再带足人手来将这些尸体运回去。
借助着逆月天隐,楚江阔和陈鱼雁从两个守夜官差眼皮子底下轻而易举进入了一户院子里。
院中尸体密密麻麻摆放着,所有尸体都是被砍了头,尸体横躺在地,被斩落的头则是直接摆放在尸体断颈上。
见此情形,楚江阔和陈鱼雁不禁又悲从心起。
早上的时候所有人都还欢呼雀跃的要摆个筵席为楚江阔欢庆,想不到一转眼就变成了这样。
楚江阔不免自责。
如果当初他被他爷爷劝阻住不去安州城、或者当日在陆家宴会上偷听到江尚歌假冒他,他不气愤站出去指认江尚歌的话,或许就不会沾惹上江望月,导致今天这个结果了。
看着面前一片尸体,楚江阔只能就地跪下,向着一片尸体拜了三下,然后在一众尸体中寻找起来。
并未寻见自己爷爷的尸首,楚江阔只能和陈鱼雁走出,又进入另一户摆放尸体的院中,还是和刚才一样,楚江阔跪下拜了三拜,然后在一众尸体中开始寻找。
这一回倒是找到了他爷爷的尸首,楚江阔进入这户人家屋内,寻找一些针线装好,然后就去抱起了他爷爷的尸首。
逆月天隐是要与楚江阔有接触才能共享隐身效果的,楚江阔抱着他爷爷的尸首,就没办法再牵着陈鱼雁,他便转头对陈鱼雁道:
“你拉着我的衣服吧。”
陈鱼雁点点头,便揪住楚江阔的衣摆,两人带着楚爷爷的尸首隐身离开了院子、出了村,带到野外,楚江阔把尸体放下,让陈鱼雁帮他看守一会儿,他又回村重新找了一些铁锹铁铲带出来。
挖出一个埋人的深坑,在坑旁,楚江阔取出他带在身上的针线,把他爷爷的身体和首级缝在了一起,然后才将其埋下。
砍了根树削下半块木头,楚江阔用天星碎月刀在那半块木头上刻下“楚江阔的爷爷楚宏才之墓”几字,插在坟前,拜了几拜,然后便和陈鱼雁一道离去,连夜赶往安州城。
一夜未眠。
赶至安州城时,已经寅时,天色尚暗,但天边已泛起鱼肚白,陈鱼雁提议先到素问楼里去找兰长老打听一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