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众人倒也还没有完全心死,虽然画被撕碎了,但待会儿偷偷捡起碎片还是有机会窥探到其中奥秘的。
可惜众人这念头刚落,却又见楚江阔把两半画卷上沾着的细沙纷纷抖掉,然后折起塞进了怀中,转头看向付瑾年:
“付公子,我的这幅破画可以让我带走吗?如果纸墨和沙要算钱的话,我可以付钱。”
都说出这种话来了,付瑾年怎会好意思要楚江阔把那破画留下,只能尴尬笑道:
“江兄弟说笑了,既是你所画,如何处置自然都由你决定,一点点纸墨黄沙,何足挂齿。”
陈鱼雁愣了愣,陡然朝楚江阔怒道:
“你干嘛呀,那么好的一幅画!”
楚江阔弹了弹刚被他撕碎卷起的画:
“你也看到了,这画上的沙子轻轻一抖便能抖掉,就这种东西怎么储存?你若想要的话,我再给你重新画一幅正经的就是。”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
既然陈鱼雁对他有心,那么他也合当送陈鱼雁一些东西,虽然别的未必拿得出来,但画一幅画还是没问题的。
陈鱼雁顿喜:
“那你快画快画!”
楚江阔随即又走到一张尚有空白画纸的桌案前,提笔蘸墨开始行云流水的画了起来,此次看他的作画手法完全是一派名家风范,周围富公子此刻才真正相信,这个小村夫是真的会作画,而且技艺足以甩他们几十条街。
莫非是鸡窝里飞出来的金凤凰?
看楚江阔再次作画,一众人连忙团团围上去观摩了起来。
现在楚江阔展露出的画技令众人大吃一惊,他们哪还有心思嫉妒陈鱼雁厚待楚江阔的事,只想亲眼看看此刻楚江阔所作画卷是否还能如刚才那副一样惊人。
片刻后,楚江阔又将一幅画作好。
画中飞花舞蝶、秋月悬空,美人自花蝶之间穿行而来,不过在那美人的脸上,却是一片空白。
楚江阔对陈鱼雁解释:
“此幅画就叫花间美人图吧,但既然现在你不宜露面,我也不方便将你的五官点出,待晚宴上我再在画上点出你的面容。”
“嗯!”
陈鱼雁藏在纱巾后甜甜一笑,重重点头。
虽然那《花间美人图》尚未完成,画中shén • yùn完全体现不出,但单看画上的手法记忆,就已经让各大世家公子惊叹不已了。
这个姓江的小村夫,果然是鸡窝里飞出的金凤凰!
有此等画艺,未来必然是前途坦荡!
付瑾年心中虽然还是不服,但事已至此,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总不能再叫楚江阔比画之外的其余七项吧?那不是输了不认账么?
一行少年人在此作画比斗,已经过去了不少时间,煞楚江阔的威风失败,付瑾年只能赶紧灰溜溜找借口告辞赶紧离开,向众人施礼说要去筹备晚宴,同时暗中向张普罗文斌等几个与他关系较好的公子哥使了个眼色,在他离开后,那几位公子哥也都找各式各样的理由告辞离开,追赶付瑾年而去。
待走远一些,付瑾年身旁几个公子还在啧啧赞叹楚江阔的画艺,付瑾年轻哼一声道:
“咱们的风头可全被一个小村夫抢了,难道你们就能这样甘心?”
几个公子哥面色顿时一愣,张普叹道:
“当然不甘心,但咱们还能怎么办,本来就比不过人家,只能怪我们自讨苦吃了。”
付瑾年想了想,忽然笑道:
“陈鱼雁跟楚一刀有旧,今次宴会能邀请到楚一刀也是仰赖于陈鱼雁的关系,看得出来楚一刀对陈鱼雁应该是怀有念想的,咱们奚落不了那个江小村夫,难道鼎鼎大名的楚一刀‘楚江阔’还奚落不了他么?晚上‘楚江阔’便会驾临宴会,到时候就让他来收拾那个小村夫吧。
就算神异者不会轻易对普通人动武,但楚一刀写得一手好字,而且听闻他在南方得到了画圣留下的遗泽,必然有自画圣处传来绝世画技,绝对是书画双绝,只比文的话江小村夫也绝不是他对手,待晚上‘楚江阔’到来收拾小村夫为我们出气便可。”
一开始付瑾年是因楚江阔和他那漂亮小姨子走得近而不爽,现在则又是因为被楚江阔损了威风而不爽。
但说到底,他纯粹是看不惯身份不如他的人比他更出风头。